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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着厚厚的狐狸披风随着顾时幽骑马悄无声息绕了两国边境查看一圈,顾时幽轻轻皱着的眉头终于放平,和密信上所言一样,的确没有出兵的痕迹。
冬日里若是出兵, 这边不可能一丝痕迹也无。
吱吱撞她胳膊打趣,“我还头一回看到,有人能让你这么难安的, 这个李烨之真的这么厉害?”
谈起李烨之,顾时幽眼里闪过一丝欣赏,还有一丝羡慕,“此人有大志, 必将带领沧澜走向新的高度。”
吱吱垂了垂眼眸, “其实,太子哥哥并不适合那个位子,对不对?”
这几年,吱吱和慕容玄也算熟悉了,皇帝给他指派过五位帝师,文臣武治皆有,各个都是顶尖。
但有些人, 天赋已经决定了他的上限。
好在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倒也肯努力。
雄心和眼光,胆子,都差了一点,做个知州还行,治理一国,未来大概能看到。
不会有奇功也不会有大过,合格吧,能维持婼羌十年不衰就是极限了。
压在心头那根不轻不重的细线绷了,顾时幽眉眼舒展,跳上了吱吱的马,从后边笼住,“操那么多心,小心成小老太婆。”
的确,这些事,也不是她能操心的,便是皇帝也无奈,若破了祖宗规矩,剩下的成年皇子,谁不眼红那个位置,又得流多少血?
吱吱睨他,“本公主才十五,正当妙龄,倒是你,都二三十了,已经老了。”
“我才二十,二十一的生辰还未过,你这算术可真够差的。”
雪光将她莹白的面庞映的通透,帽子上一圈毛茸茸的狐狸毛边,称的一双眼睛愈发灵动,嫣红的小嘴嘟着,映在人的瞳孔。
顾时幽视线在她红唇游曳了几秒,双臂收紧,将她拢的紧一些,手指在她手上的同心结摩挲,头微微低下来,唇贴着她雪白的狐狸毛帽子,声音轻柔,“等回去,我这个老人告诉你一个秘密。”
吱吱星亮的眼眸看着他,“什么秘密啊?”
顾时幽,“不告诉你。”
“切,”吱吱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我还不听了。”
天地一片白茫茫,无边雪色里,俩人的嬉闹声被劲风裹挟着吹散了边境的最后一丝平静。
之后,锋利的野兽接连出笼,踏平这边境的高墙,血流成河,白骨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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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跑了一天,这日清晨,顾时幽见吱吱又换了一身男装,嘴巴上贴着小胡子,顾时幽笑问,“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无趣,”吱吱理了理下巴胡子,“怎么我什么样,你都能一下就认出来?”
“那当然,”顾时幽眼睛笑眯眯的的,“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吱吱,“……”
前面就是北疆边塞浮屠城,吱吱和顾时幽就是到那里去接班师回朝的队伍,正玩笑间,忽然,浮屠城内上空,一支鸣响箭在空中炸裂,BBZL 顾时幽面色刷白,身体僵硬。
那是顾家军特有的示警利箭。
他立刻翻身上马,像箭一样冲出去。吱吱亦跟着,上了另外一匹马就去追。
愈靠近浮屠城,城内的厮杀气息越重,而城门却紧闭着,城门上的士兵像是没听见城内的厮杀,安然矗立在城墙上。
浮屠是婼羌国土,如今城内有厮杀,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浮屠现在已经被外人控制。
好在顾时幽熟知这边地形,防城布控,找了一个薄弱的点,只一招就治住了一个士兵,捏着他的喉咙,面部绷的冷硬,声音如刀,能破空划开人的脑子,“谁叛了国?你们接的谁的命令?”
士兵的下身一片洇湿,“小的不知道,是护军大人的命令。”
顾时幽膀子朝旁边一摔,士兵翻着白眼朝地上倒去,吱吱看到,这人的脖子已经断了!
成了两截,汩汩流着血。
那双泼墨冲茶的手。
顾家军是在浮屠城内扎的营地,顾时幽手中折扇一挥,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颈子上裂开一道细细的口子,鲜红的血如水洒出来,顾时幽一把将人踹下马,翻身而上。
吱吱也跟着翻身儿上,呜呜风声在耳边,吱吱小小的身体抱住他,脸贴上他后背,“顾时幽,刀锋血雨,我陪着你闯。”
军营的厮杀声,惨叫声,刀剑相触的声音随风吹过来,顾时幽飞上墙头,看了一眼形式,如今大营里,几乎都是沧澜军队,在一个角落里救下一个顾家军士兵,“营地里都有哪位将军在?”
士兵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忽然被救下,身体战栗不止,磕磕巴巴道,“有军衔的将军都出去了,只有指挥使定远将军在指挥使大营。”
“跟着我。”
顾时幽七绕八绕,终于来到指挥使大营的后方,吱吱抬手掀开一角帘子,只见一道剑气银光破开空气,划破一个人的胸膛。
这个人,猎猎铠甲上有数把刀痕,粘腻猩红的血溅满全身,手臂,小腿,肩上,处处都是狰狞的伤口。
最后这一刀,穿透了心脏,手指还死死握着手中长戟,他倒地的瞬间,眼睛还瞪的像铜陵大。
吱吱瞳孔猛的一缩,嘴巴张开,有只手掌捂上了她的嘴。
那双眼睛死死瞪着这个方向,唇边似是龛动了一下,吱吱知道,顾锦幽看到自己和顾时幽了!
而那个穿破顾时幽胸膛的,穿着黑色铠甲的男子,还握着刀柄在他的心脏碾压,似是要搅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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