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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其实没有恶意,我连只鸡都没杀过,大大的好人。我还见义勇为斗歹徒救幼儿园小朋友来着,这都是功德,有金光护体的我跟你讲。
你看你神通广大神出鬼没的,肯定不是善恶不分的糊涂蛋。要不咱俩交个朋友吧?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必喊打喊杀,没必要啊是不是。”
系统001声音断断续续时弱时强:
“……清除失败。系统能量不足,即将陷入休眠。”
要睡了?饿晕了?
苏元华咽口唾沫,小心试探:
“系统?001?你还在吗?”
“在的,001竭诚,为您服务。您在体验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提问,001将一一为您解答,祝您……愉快……”
电流声终于弱至不可闻。
苏元华屏息又等了等,脑海中一片清净,连耳鸣声都没有。
她再度试着喊了几声系统,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苏元华茫然又戒备地四下看看,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日头照到窗帘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她蓦地手脚并用爬过去,唰地拉开窗帘,明亮的日光倾洒进来,她将自己整个人沐浴在日光里。
大白天的,那些魑魅魍魉总该避讳点吧?邪不压正,见不得光。
晒着暖暖的日头,苏元华搁下手里的笤帚疙瘩,多瞄了两眼自己肉呼呼还长着肉窝窝的小胖手,长长出口气。
吓死她了。
上一秒才被歹徒捅中心脏送了命,下一秒眼一睁又活过来了,本来该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一个藏头露尾的系统给缠上了。
真叫人心累。
苏元华使劲闭上眼,抬手捂上胸口,心跳一下下的有些急。
那里明明衣裳完好并无致命伤口,她却依然感觉到入骨的疼痛。
她足足挨了几十刀,天鲨的歹徒!□□的跑进幼儿园发疯,他跟那些三四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仇?纯属神经病!
要不是她特意提早收车去接儿子放学过生日,刚好遇见拦了拦,说不定她的唯唯就要被砍中。
他还那么小!
苏元华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表情满是痛苦。
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她不是不怕,但是作为一名母亲,她不能怕;
那要命的刀一下下砍在身上不是不疼,她只是不能退。
好在,她的唯唯没事。就算中刀了,她也死死抱住歹徒的腿不放,疼极了就死命咬他的腿,硬是拖着他没法去追孩子们。
闭眼前她听见警笛声,她的唯唯得救了。
苏元华睁开眼重重出口气,胸口又闷又疼的,嗓子眼里干得冒烟。
她紧抿着嘴下地倒水喝。
这些离奇的经历太紧凑,连喘口气的工夫都不给,几乎叫她怀疑是在做梦。
可梦哪有这样真实的?还一梦就是三四年,连儿子都生了。
苏元华咕嘟咕嘟大口喝水。
水稍微有些烫,一口气灌下大半缸子,身上都微微逼出些汗意。
目光对上门框左上角挂着的月份牌,她动作一僵,下意识走近一步细看。
没错,真的是1976年3月8日,丙辰年(龙年)二月初八。
1976年3月8号?
“糟了,我爹的腿!”
记忆瞬间回笼,苏元华撂下茶缸子,着急忙慌地穿鞋穿衣裳。
不怪她紧张,实在是这一天太不寻常,既是三八妇女节,又是他爹断腿的日子,还是她爹挟恩求报,硬逼着顾戎娶她的源头。
对了,这天东北还掉陨石了!
怎么会刚好回到这天?实在是巧。老天爷特意叫她回来救她爹的吧?
苏元华来不及换身上汗湿的背心,随手抓起炕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往身上套,提着裤腰下了炕,边系腰带边趿拉着黄胶鞋出屋。
外屋座钟铛地响了一声报时,敲得人心慌。
定睛一看,八点半!
苏元华心里一紧,跳脚提起后鞋跟往外跑,门都来不及锁。
三八节这天俩村子为了春耕抢水干仗,针锋相对动了家伙什儿,大队干部劝阻不及只得报警,乡里派出所所长骑着自行车过来阻拦,混乱中差点被一铁锹给脑袋开了瓢。
危急时刻,大队长苏盛泉一脚将人踹开,这才没出大事,却也赔上了他自己的一条腿。
没错,苏盛泉就是苏元华她爹,救下的派出所所长是她上辈子的公爹顾东风。
虽然上辈子婆家对她也很好,甚至因着愧疚,连亲儿子顾戎都舍得拿来抵账娶她,但苏元华还是更愿意她爹能好好的,最起码身子囫囵着!
假如亲爹跟公爹中必须有人受伤,那当然要选保亲爹,她有良心。
苏元华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大队部跑,脑子里努力翻找上辈子记忆里头的细节。
上辈子的这天,她感冒未愈赖在炕上睡懒觉,并没赶上两个村子抢水干仗的现场。
等她一觉睡醒,才被特意赶过来在家陪她的奶奶哄着,告诉了她爹断腿上医院的事。
苏元华在心里反复推测时间,觉得应该还来得及。
乡里派出所八点才上班,接到报警电话骑自行车赶过来,怎么不得半拉钟头?能赶上,肯定能赶上!
苏元华默默给自己鼓劲,一口气跑到大队部,大门果然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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