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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娥心里头嘀咕两句,脸上的满意几乎满溢出来。
女人成家后,最重要的一项职责就是招待客人,这点菜的学问可不小,合格的主妇才能做得妥帖又体面。
目前来看,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做得很不错,比她年轻的时候强,不必她费心提点了。
爱吃酸豆角猪肉饺子的顾姑妈同样感觉些许意外,亲热地抓起苏元华的手,细致地问她的喜好,包括爱吃什么、爱穿什么样的衣裳、爱读什么书、爱看什么电影等等。
上辈子这些话苏元华就答过,此刻说起来驾轻就熟,只是比上辈子青涩矫饰的回答,更多了些许圆滑坦荡。
爱吃爱玩爱看情情爱爱的书和电影没啥见不得人的,不妨碍她是个爱国爱党爱岗敬业的好公民。
苏盛泉见自家闺女跟亲家长辈聊得来,放心之余还有些发酸,他养了这么些年的好白菜,眼瞅着就要送去给别人家猪拱了。
心酸的老父亲见不得这场面,就想避开去窗口点菜。
张玉娥忙拦下他,叫自家丈夫陪亲家说话,她去张罗。
骨头是大锅早炖熟了的,很快就端上一盆来,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快趁热吃,我再给拿瓶白酒。”
张玉娥招呼一声又去了窗口,拿来凉菜和白酒。
顾东风接过酒瓶子起开,给苏盛泉倒一盅,又问苏元华:
“你也来一杯?还是喝红的?”
苏元华敬谢不敏,老司机的职业修养刻进了骨头里,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苏盛泉代为解释:
“我闺女不会喝酒,一喝就上脸,整个人都红的。村里赤脚医生说她可能有点酒精过敏,不叫沾酒,她妈也这样。”
顾姑妈赶忙接口:
“哟,这可得记下来,办喜酒那天可不能叫她喝,弄杯白开水替一下。”
张玉娥听着就笑:
“这可是咱家老传统了。我跟老顾结婚那会儿,姑妈就特意嘱咐给换了白开水。老顾那杯被一帮起哄的揭穿了,罚得更狠,没等下酒席就醉倒了,一大桌子好饭都没正经吃。”
顾东风干咳一声,严肃着脸辩解:
“我那是伪装,以退为进,不然还真任凭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胡闹?”
“是是是,你那都是谋略!”
张玉娥抿嘴一笑,不揭穿他的嘴硬,扭头继续端菜去了。
等菜的工夫,几人先开吃。
苏元华左边照应顾姑妈,右边给略显拘谨的梁斌夹菜,自己个儿吃得倒是不多。
减肥这种事情,只有初见成效,才能激发热情,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少吃点了。
就她目前的身量来看,少说还有三四十斤的肥肉好减,到时候照结婚照也好看。
说起来,顾戎胳膊断着,也不知道这结婚照能不能照成,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哪怕留着以后睹物思人呢。
呸呸呸,不吉利,顾戎长命百岁。
***
“阿嚏!”
顾戎打个响亮的喷嚏,略带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对面滔滔不绝的刘颖一眼,疑心自己口水喷到对方头发上了,忙不迭再后退一大步。
这人咋又靠过来?都提醒她注意影响了。
女同志关切地跟上一步,满眼担忧地看他:
“顾戎你感冒了?我给你熬点姜汤喝吧,驱寒气最管用了。你要是嫌辣口的话,我给多放些红糖,甜滋滋的保证你喝了一碗想二碗。”
顾戎皱眉,耐心即将告罄,语气难免生硬:
“我没事,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刘颖嗔他一眼:
“跟我你还客气个啥,咱俩谁跟谁啊。
你们男同志就是不细心,成天想着轻伤不下火线,拿自己个儿的身体不当回事。这又不是在战场上,对自己那么严格干啥,感冒多难受啊。再说了,真生病了还影响训练呢,多划不来。”
说着还要伸手来替他调整绷带,语气十足怜惜:
“你现在还负着伤呢,身体正虚弱的时候,可不能再逞强了。你看你才穿多少,这么单薄可不得着凉么。别看晌午日头大,一早一晚还是凉的很,得注意添减衣裳。
唉,你这没个女同志管着可真不行。我给你织一身厚毛衣吧,还有围脖手套,你喜欢什么花样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必须要重视起来,这都是为你好。”
说完似又想起什么,急急补充道: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也可以送我谢礼,不用太贵,我在乎的是那份心意。”
顾戎又后退一大步,避开她的手,听她又开始自来熟地自说自话,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刘颖同志,谢谢你的关心,但是真的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影响到工作的。”
迎着她打趣般望向他胸前绷带的玩味眼神,顾戎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匆匆告辞:
“我请了病假回家养伤,买的下午两点的火车票,再不走该来不及了,再见!”
刘颖伸手拦住他:
“哎,你别急着走哇。你要请多久病假,家里有人照顾你吗?要不我陪你回去得了。”
顾戎不自觉咬下后槽牙,有棱有角的腮帮子明显鼓了下,显然在压抑情绪。
顿了三秒他才心平气和开口,客客气气拒绝她异想天开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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