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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觉睡到半夜才醒,感觉到亲妈身上热腾腾的,用手一摸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她朝亲妈的伤口看去,草窝里的光线暗,看不清楚。外面火塘里的柴都快烧完了,眼看就要熄灭。景平安爬出草窝,先往里添了些柴,把火烧起来照明,也顺便取点暖。虽说离草窝有点距离,又有风,取暖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
她回到草窝处,朝亲妈的脚上的伤口看去。被野兽咬掉一块的地方已经结痂,但伤口周围红红的皱皱的,有点像是要发炎的样子。没有抗生素,没有消炎药,景平安也没有法子。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物理降温,于是揪出块缝鞋子的边角料兽皮,装上雪,送到火塘边烤化成水,将兽皮打湿,再拧干水,覆在亲妈的额头上。
亚被景平安的忙活吵醒,起身,好奇地蹲在草窝外看着她,不懂这是在做什么,便比划着询问。
景平安让亚进来摸摸步的额头。
亚见步没醒,便有了猜测,再摸到步的额头滚烫,嗷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得格外伤心。
景平安:“……”想把他踹出去。
亚嚎了两声便又刷地一下子止了泪,转身回窝,学着今天早上景平安出门前那样,把衣服、兽皮披风穿得好好的,然后一头扎进了风雪之中。
景平安伸手喊:“你干嘛去?”亲妈病倒了,你又走了,万一来野兽怎么办?
亚远远地回了句,景平安没听清楚。
景平安扭头看着烧起来的亲妈,心累地叹口气,一头扎在亲妈的怀里,语带祈求:“妈,你别有事啊。”
第33章 心机渣爹
一直以来,景平安都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此刻却是满心无力。她想给亲妈烧点开水喝都办不到,而高烧的病人会通过大量排汗来降温,这很容易造成脱水,需要补充水分,这里没有点滴输液,喝水是唯一补充水分的方式……
景平安想到这里,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在这里沮丧有什么用,想办法给亲妈弄水喝才是正理,总不能让高烧病人还嚼雪补水吧。冷热交替刺激之下,谁知道会不会加重病情。
景平安的视线扫过草窝内外,寻找可以用来烧水或盛水的东西。她家穷到连堵防风的墙都没有,只剩下几张兽皮和渣爹捡来的一点柴草。
没有锅碗瓢盆,那能找到替代品吗?她记得古装剧里有用葫芦做瓢的,有兽皮囊水袋,以前还有过纪录片是做羊皮筏子横渡长江黄河的,这说明兽皮可以用来改造成装水工具。
毛皮怕火,树枝制成的烧烤棍子也怕火,但只要不被明火烤到,保持到安全距离,也是可行的。用毛皮盛了雪放在篝火旁,不说烧成开水,至少能有温水喝吧?
景平安说干就干。她起身,爬到草垛上,翻找上面晾晒的毛皮。
天冷前晾好的毛皮如今全在窝里了,剩下的一点做鞋子的边角余料都是破破烂烂的小块状,只有新猎的丑貘皮可以用。
丑貘皮剥下来后,还没来得及加工,连上面的筋膜残肉都没刮。好在天冷,并没有坏。
景平安决定试试看能不能用丑貘皮做成盛水的盆子。
这时候来不及刮筋膜,内板这层还蛮脏的,看起来挺恶心,如果用这一层装水,她可以想象得到烧出来的水肯定会飘上一层油污,那味道可想而知。
高烧病人,饮食都以清淡为主,喝这样的水,怕不是想加重病情。
她把丑貘皮在雪地里铺开,毛面朝上,又从篝火中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柴把厚厚的丑貘毛烧掉。
这么厚的毛,剪下来可以当保暖填充物使用,烧掉挺浪费的。可她没有工具剪毛,如今着急用皮,该浪费的得浪费。
景平安用着火的木棍把丑貘皮上的毛都烧掉。
丑貘的毛很厚,又分泌有大量的油脂沾在上面,一点就着。毛燃起来快,烧起来更快,呼啦一下子就烧没了,留下一层灰烬,下面的皮板也没有太受损。
景平安用干草把上面的残渣刮蹭掉,又用做鞋子留下的边角余料把上面的灰烬清扫遍,再捧来雪反复揉搓洗清。
大冷天的用手摸雪,冻手。好在旁边有篝火可以取暖,手冷到受不了时,便去烤烤火,还算撑得住。
这种清理方式,不可能彻底清洗干净,可条件有限,把看得见的脏污清洗掉,剩下的一点油脂和烧毛时燎烧出来的痕迹则不必去纠结了,能用就成,美不美观好不好看则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她用清理过的丑貘毛皮、石头、木柴为材料,彻成储水的水盆。水盆紧挨着火塘,多少能蹭到点篝火热量达到加温效果,将雪化成温水。
兽皮水盆里的雪还没化完,兽皮便飘出烤焦味,围成火塘石头过热,烤坏了兽皮。
景平安只好加了几块小石头,把水盆挪远了点,毕竟是兽皮不是铁器、陶器什么的,没那么耐高温。
她把这些忙完,回到窝里,揭开亲把额头上的湿兽皮摸了摸,额头上有点湿,依然热烘烘的。
她又摸了摸亲妈的身上,摸到不少汗。
在排汗,说明身体机能在工作,不是坏事。
景平安去到草窝外,又揪了块边角余料兽皮,按照之前的步骤清洗过后,揪住四个角把它当水杯用,装了些水,去喂给亲妈喝。
亲妈烧得迷迷糊糊的,喝完水便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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