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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安震惊了:你们连爹都不用认,还认奶奶的吗?
她随即一想,好像不太对,刚才疑似大姨父的那位就很关心大姨生娃的事。亚第一次见到她时也很兴奋,只是不想养娃,调头就跑。男野人是知道自己跟哪些女野人生了娃的,还会问娃的名字。
步看出景平安的困惑,解释,“我爸,赤岩族,会打起来。”她想了想,又找了个意思差不多的词:“掳人。”
景平安懂了,问:“你的意思是指,你的爸爸是赤岩族的人,如果你投奔赤岩族,相当于赤岩族抢山崖族的人?”
步用力猛点头,她很用力地强调,“娃,妈!”又挥舞着双手摆手,“爸,不行!”她告诉景平安:娃只能跟着亲妈,不能跟着爸或爸的族群。族群的人口是壮大的根本,自己族里的养大的娃生的娃,只能留在自己族里。
景平安琢磨了下,明白过来。她跟亲妈算是遭到追杀逃出去,虽说在赤岩族有亲戚,可山崖族跟赤岩族的关系亲密,为了保持友好关系更得避嫌。这就跟逃到关系交好的国家寻求庇护一样,那不是等着被引渡回去么?那种情况下,找关系不对付的族群投奔,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
不多时,她们来到一块挺平坦大概有二三十个平方的岩石前。这岩石立着一个大大的石堆,式样跟赤岩族的标记一模一样,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草窝。
草窝前坐着一个脖子上挂着骨饰、老得牙齿都掉了的老太太。
老太太常年经受风吹日晒,皮肤的颜色跟周围的岩石差不多,身上裹着兽皮,手里拿着根骨矛,她的左边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划过左眼、左脸一直到下巴,伤疤让她的整张脸都变了形,看着委实有些恐怖。她满脸严肃刻薄的面子,睁着另一只眼睛看过来。
领路的舒极为恭敬,上前,俯身行礼,喊:“阿家。”
步收起自己守领的派头,上前,坐在老太太的身边,低头,喊:“阿嫫。”
老太太扭头看向步,问:“吱?步?”
步回道:“步。”又朝景平安招手,对老太太说:“娃,安。”
景平安上前,乖乖地在自己的亲妈旁坐下。
老太太望向安,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伸出枯瘦的手摸摸她的小手,又把自己脖子上的骨饰项链挂在景平安的脖子上,一副很喜欢她的样子。
景平安心说:“莫非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至于啊。她挠挠头,捋一捋这里面的关系。阿嫫,其实就是奶奶。这位算起来是自己血缘上的太奶奶。可是野人等儿子成年就赶出去了,还能认孙子和太孙女的?
老太太看着景平安比白嫩嫩红润润的小脸,没忍住,又摸了两把,笑得原本就扭曲的脸更加扭曲。她开心是真的开心,脸也是真的吓人。
景平安心说:“得亏我是成年人的灵魂,要不然很可能会被吓哭。”
很显然,景平安没被吓哭,又拉了一波老太太的喜爱。
老太太指指景平安,又做了个抱的动作,看向步。
步点头。
老太太伸手就把景平安抱在怀里,还掂了掂重量,挺沉的,这娃身板结实,是个强壮的。
景平安吓了一跳,心说:“您这掂重是准备下锅吗?”她救助地看向亲妈。
步在旁边笑得可得意了。
景平安满心无奈,心说:“抱就抱吧。”在这么落后的生产条件下,能有这么大年龄的老太太,比她上辈子的百岁老人还要稀奇罕见。毕竟上辈子的生活条件好,大家只要没病没灾没出意外事故就能长寿,在这里,飞禽猛兽每天冬天的饥荒寒冷各种严酷的自然条件,样样要人命。
老太太抱了抱安,便把她放回到步的怀里,示意舒带安和步出去走走转转。
舒又带着步和安去到旁边的窝,从窝里抱出一个两岁多大点的孩子,得意地给布步,笑嘻嘻地说:“娃,啾!”
两岁大的娃,皮肤红红的,一看就是常年晒太阳,得挺壮实。她的身上斜披着一块鳄鱼皮,腰上还缠了块,被亲妈抱着便用力地蹬腿,嘴里“哇哇”叫唤,非常有力量的样子。
步的身上没有骨饰,于是从背包里取出剑齿虎匕首解下来送给娃。一对剑齿虎牙齿磨了两把,一把在景平安那里,一把在步那里。步不常用,大部分时候都是收在包里的。
她是以首领的身份过来的,舒也是首领,首领之间相互给娃送礼物,不能轻了。
步送完礼,又提了一个要求。她指向山崖顶上,又指指安,再指向河对岸。
舒很是痛快地同意了,当即带着母女俩去爬坡。
步招呼景平安:跟上。
景平安紧跟在舒的身后,来到笔直陡峭的崖壁前往上爬。她原以为爬起来会扎脚,然而,想多了,脚底板根本没地方踩,全套脚趾踩在岩石上往上爬。
她穿着兽皮靴,影响爬山,还让紧跟在下方接着她的亲妈伸手给扯了下来,让她光脚爬。
这地方,没遮没掩的,远处还有飞鸟,她们仨就这么往上爬。
景平安还不会走路就开始学爬山崖,这山崖看起来难爬,但爬上去到处都是能够用手抓住用脚趾尖蹬住的地方,爬起来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崖顶。
面前是褐红色的铁矿山,山体表面坑坑洼洼光秃秃的,隐约能看到些鸟巢、零星的枯枝干草,间或地找了几根野草。这座矿山非常大,像一座绵延的山脉,她所在的位置连山腰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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