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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赤岩族人被投掷来的长矛扎在胸膛处,长矛的力量使得她没站稳,往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胸口阵阵烈痛。她伸手摸到扎在胸前的长矛,眼前一黑,便觉得自己要死了。
景平安见到有人受伤,喊了声:“都当心点。”她赶紧跑到倒是的族人身边,问:“你怎么样?”
那族人一把抓住景平安的手,说:“娃。”托付给你了。
景平安“嗯”地应了声,掀开胸前的护心镜和下面的鳄鱼皮衣服,便见这长矛的力度穿透了三层鳄鱼皮。衣服一层,护心镜两层,最后有一点矛尖扎在左胸位置,准头极佳。如果没有这三层鳄鱼皮抵挡,人估计是不保了,可……有这个,左胸肉比较厚的地方受了点皮肉伤,离伤到内脏还有好一段距离。
她把长矛拔了,说:“没事,还可以继续战斗。”
那赤岩族人都闻到自己流血的气味了,也摸到了血,听到安说还可以继续战斗,心说,“我都要死了。”她再低头一看伤口,矛尖那么细的一个洞,还没有一个手指头深,确实在流血,但那里全是肉……奶孩子的地方,顿时尴尬了。
她飞快地爬起来,把鳄鱼皮甲挂好,更加小心。
又一支长旁呼地飞来。
一个赤岩族人应声倒地。
脑袋被长矛扎中,当场没了。
紧跟着,又有长矛投掷过来,山崖族人和赤岩族人纷纷蹲下身子躲避。
游鱼族人趁着他们的缩回去的功夫,又有人爬了上来。
骨矛对铁矛,有甲的和没甲的,双方不断造成伤亡,但游鱼族更惨些。
景平安被瓦护着撤到后面,对着游鱼族人放冷箭。
爬上去的游鱼族人越来越多,留在后面的敏她们过来支援,仍旧没有挡住,山崖族和赤岩族被逼得不断后退,防线失守。
游鱼族女王赶到山崖下,见到族人攻上去了,长松口气。上去了,有水,只要族人入了水,草泽便是游鱼族的了。即使野人将两个族群合并人数多,他们也不敢攻下水下跟游鱼族打,而游鱼族可以借着茂密的草丛和水洼掩护,随时偷袭围剿他们。
她发出尖厉的哪声,下令族人全部上去,连带孩子的和娃一起上。只要上去了,族群就能活下来了。
忽然,一大群吼吼族响亮有力的吼叫声从瀑布上方响起。
紧跟着,便有族人突然飞到空中,惨叫着摔落到山崖下。
瀑布上方,响起吼吼族人的怒吼,族人的惨叫。
一头格外强壮的吼吼族人出现在山崖边,两只手,一手提一个游鱼族人,狠狠地扔到了山崖下,摔在河滩上,溅出大蓬鲜血。
游鱼族女王的脑子嗡地一声:哪来的吼吼族?
什么时候吼吼族跟野人混到一起了?
摔下来的,全是游鱼族人,说这些吼吼族人不是来帮野人的,游鱼族女王都不信。吼吼族不是一直在围猎野人当食物吗?怎么回事?
刚爬到瀑布上的几十个游鱼族人,惨遭吼吼族人碾压。
长矛刺过去,人家一把握住矛杆,再用力一拉,游鱼族人直接就飞起来了。
有些不擅攀爬的游鱼族人,还是赤手空拳爬上去的,那真是鲁鲁族人一拳下来,当场吐血。
二十多个鲁鲁人打上了岸的游鱼族,比打野人还要轻松,一拳一个,连带来的矛都扔了。长矛只适合扎水里的鱼和围墙下的野兽群。
景平安见到丰带到全族的成年人赶到,长松口气。她去到丰的身边,说:“谢谢啊。”
丰狠狠地一指下面的游鱼族人,恶狠狠地比划了下:别怕,我撕碎他们!
游鱼族女王看到那头格外强壮像是首领的吼吼族人,跟当初拔她河堤的野人小娃娃站在一起,听到不断的惨叫声,以及看到有族人明明已经上去了,却吓得飞快往后逃,下面的族人也不敢再往上攻,只能下令撤回来。
族里的青壮已经伤亡惨重,再打下去,族群会失去所有战斗力,剩下些没法狩猎的老弱孩子,在这样的旱灾、又没有领地的情况下,可怎么活!
游鱼族人撤了回来,一个个狼狈无比。
这时,头顶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阳光变得灼热,连河滩上的鹅卵石都烫了起来。他们攻了这么久,又累又渴又饿,不少人带着伤,围聚到游鱼族女王身边,纷纷看着她。
游鱼族女王看着大片掉鳞的族人,又抬起头看向在瀑布上方站成一排的三个族群。那么点人,还没有游鱼族的零头多,却是这么难攻,给游鱼族造成如此惨痛的伤亡。
她攥紧手里的箭,看着那笔直光滑的杆箭,看着漆黑的箭头,又看向已经爬到吼吼族人肩膀上坐着的野人族女娃娃,恨得想要撕碎她,想把她箭扎进她的咽喉,她的胸膛,生吃她的肉。
带人来扒河堤的是她!拦截游鱼族去到草泽的,还是她!游鱼族能落到这般惨烈的境地,全是那野人娃娃造成的。
可再恨又有什么用,族群要活下去。这么多的族人缺食物掉鳞受伤,虚弱成这样,再打下去或者是耗下去,太阳都能把大家晒死。
游鱼族女王收回视线,看向伤痕累累的族群,突然后悔带着他们来瀑布草泽。可是都已经来到这里,族人们已经没有余力把走过的这段路再走一遍,再去下游跟其他族群打,草泽是唯一能让族群活下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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