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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知苏妧妧一早便出了府,余鸣旭原想着回房去等她,可心中实在按捺不住,便来到庭院里,想着等苏妧妧一回来就能同她说上话。
苏妧妧正要去寻苏卓,被余鸣旭唤住,便停下脚步,礼貌道了一声:“表哥。”
余鸣旭打了一夜的腹稿,信心满满地过来,却在见到苏妧妧的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将想好的那些话全都忘了,见苏妧妧面带疑惑地看着他,余鸣旭顿了一顿,磕磕绊绊道:“表妹,昨日里你说的婚事,我回去想了一夜,我、我……”
“我”了半天没出下文,苏妧妧了然,帮他把话说完:“表哥想通了?”
余鸣旭忙不迭应道:“是,是。”
苏妧妧略一思索,对余鸣旭道:“我正要去寻父亲,表哥也一道来吧。”
余鸣旭未想许多,以为她是顺道去寻苏卓将婚事重提,他也乐得苏妧妧去开这个口,省得他再多费心思寻借口,便跟了上去。
苏妧妧也的确是要再将同余家的婚事提过一道,不过更要紧的,是要同苏卓讲先前在街上同晋侯使臣的那一番事情。
苏妧妧来到书房中,同苏卓原原本本地说了方才之事。
“晋侯使臣已同爹爹辞行,却仍暗自逗留在允州城中,借说书先生之口宣扬晋侯美德不说,还拦下我如此威逼利诱,我虽未直白回绝,却也教人看得出我不欲同晋侯亲近。今日见那二人的举动,想必在晋侯眼中,我允州非友便是敌,看来爹爹要早做打算了。”
因着苏妧妧已决定要嫁予余鸣旭,那今后与他便是同进退的一家人,因此也不觉这些事情要瞒着他。同样的,苏卓待余鸣旭亲厚,也不觉让他知晓这些会有不妥。
因此,父女二人也没有遮掩态度,事关允州城,苏妧妧忧心不已,在劝过苏卓早些提防的同时,又将余鸣旭回心转意一事顺带提起。
苏卓如今正想着要如何同晋侯周旋,也无心思去细想余鸣旭一夜间便改了主意有何奇怪之处,想着苏妧妧前去劝说一番,将人给劝了回来也属实正常,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府上便好事将近了。”
明明是件喜庆的事情,可苏氏父女二人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余鸣旭早晨起来时心情愉悦无比,可听过这番话后,心中陡然直降,沉沉地闷得慌。
他知晓苏妧妧是晋侯惦记上的女子,迟早有一日要拱手送予晋侯,但没想到这一天似乎要比他从前预想得要快得多。
他先前以为晋侯是君子,哪怕眼下未得到苏妧妧,也暂时不会有何动作,更别提威胁到要娶苏妧妧的自己。可方才听苏妧妧的描述,只怕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手下之人敢在允州城内行事如此猖狂,定是得了晋侯授意,由此可见晋侯为人处世,只怕会比他那两名手下更狠厉乖张。
余鸣旭忽地后悔了,后悔自个儿怎的不多思虑两日,这会儿被架了上去,苏妧妧他娶也不行,不娶也不行,当真是进退两难。
当着苏卓的面,余鸣旭也不敢表露出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婚事,又学着苏妧妧的态度,煞有介事地劝苏卓要小心晋侯。
苏卓大手一挥,安抚这两个小辈道:“允州城有我,晋侯那反贼若是来犯,也得掂量掂量,妧妧安心待嫁便好。”
苏妧妧应了声,知晓自个儿在军务上帮不上什么忙,便回了自己院中,只余鸣旭被苏卓留了下来。
怀中的初九已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回到院子里后,苏妧妧动作轻缓地将它放去了小窝里,叮嘱了云眠要记得按时给它添水添食,便未多留意它了。
数里外,伏在桌案上的燕昀醒了过来。
帐外是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他早在这些响动里半梦半醒,而允州那边三人正在书房议事,事关苏妧妧,他想再多听些,便在猫身里强撑着眼皮,强打精神断断续续听了些言语。
大略便是晋侯以势压人,妄图使允州臣服,而苏氏父女因此更笃定了晋侯非良人,苏妧妧不日便要同余鸣旭大婚了。
燕昀不由得握紧了拳。
他自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苏妧妧嫁给旁人。
玄甲军又加快了脚程,直直往允州赶去。
燕昀曾同晋侯打过交道,知晓这人睚眦必较的性子,此番算盘落空,定不会轻易让猎物脱身,便先派了探子,着重留意晋侯是否要对允州下手。
晋侯的驻地离允州算不得远,探子消息传回来得没那样快,燕昀不敢停留,一路快马加鞭往允州而去。
允州城,郡守府内。
家丁仆妇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只知晓郡守大人的宝贝独女即将嫁予同她青梅竹马的余家公子,个个儿都在为苏妧妧高兴,全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苏妧妧的亲事也没藏着掖着,允州百姓很快也都知晓了此事,虽然有许多人不理解为何郡守大人不召晋侯为婿,不过一听说余公子本就是苏家表亲,又同苏妧妧青梅竹马,便纷纷理解并支持了。更何况苏卓向来不趋炎附势,百姓也都知晓他的为人,于是只在头两日有人提过两嘴晋侯,之后便再无人提过。
依苏卓的意思,日子越快定下越好,于是挑选一番之后,苏妧妧的婚期便定在了下月。
时间仓促了些,自然是来不及让余鸣旭回老家再准备许多,于是苏卓大手一挥,让两个小辈在允州城完婚,至于余家那边,他亲自修书一封将情况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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