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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甸甸的死亡气息和对死的恐惧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华姑思忖片刻,很快拿出对策:“侯爷,先扶殿下坐起来,止血要紧。”
江恕小心扶常念坐起来,华姑从药箱拿了干净棉纱和帕子处理血迹,又在常念身上点了两个穴位,缓缓按压在鼻翼两侧,不多时,那血止住了。
华姑再行把脉,仍是并无虚弱之像。
这就怪了。
昨日看诊也还是好好的,怎会忽然出鼻血?
常念泪眼朦胧地望着华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息微弱:“我,是不是旧疾复发,还是被下毒……会死吗?”
“不会。”江恕声音沉沉地答她,而后问华姑:“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华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犹豫了一会,才温声问:“殿下,您身子无碍,不要忧心,只是,出血前您在做什么?想什么?可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地方?”
常念的脑袋是空白的,她眼巴巴看着江恕,下意识开口:“那时候,我在看侯爷,心跳砰砰砰的好像要跳出来,然后就瞧见袖口上的血。”
华姑忽然想起此前在医书看到过类似此症的病情,回想道:“古书记载,有一怪病名为痴症,也不算是病,是少女看到心上人,情绪太过激动,血液加速流动而致,此症不致命,只要平缓心情,不药可愈。殿下的情况,与此症颇为吻合。”
痴症?
江恕剑眉蹙紧,神情古怪地看了眼常念。
常念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所以她不是要死了,而是看她家侯爷看得流鼻血……吗?
“念宝!念宝怎么样了?”
江老太太急切的声音从外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局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几房的婶娘和江昀江明他们听到朝夕院的动静都赶过来了。
这会子,春笙夏樟也请了医士跑回来。
可是一群人着急忙慌地挤进来,只看见宁远侯赤.裸上身,抱着公主殿下坐在榻上,二人深情对望着,情意绵绵。
这俨然是小夫妻恩爱着呐!谁传出病重不治的鬼消息?
江老太太一顿,立时回身,拿着拐杖赶人:“出去都出去!”
而后她快步走上前,看看华姑,再看看孙子孙媳妇:“这是…怎么了?”
江恕的神色,实在是一言难尽。
而常念,早已无地自容的捂住脸,呜呜两声。
没脸见人了。
江恕怕她再情绪激动流鼻血,示意华姑先带老太太出去,寝屋清净了,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你先起来喝碗凉茶。”
常念默默从他怀里出来,躲到角落,抱住自己,嗡声道:“……我想静静。”
于是江恕起身出去。
寝屋只剩下常念一个人了,前一瞬的记忆却翻涌着浮现眼前。
她都做了什么啊?
呜呜丢死人了!
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还怎么面对江恕?
未来一年,不,两年,她都不想出门了…
这一静,就是整整一个晚上。
江恕吩咐春夏二人在门口候着,免得再出什么事,他则回了书房,静坐许久。
这样荒唐的事,真是前所未有,令人哭笑不得。
心上人,痴症。
可她那样绝望的时候,首先记挂的是虞贵妃和豫王。
当然,这无可厚非,毕竟是她的至亲至爱。
可,她最后连两个婢女都交代了“遗言”,却没有一句话,是要对他这个夫君说的。
半句,都没有啊。
第67章 分房 江恕不太对劲
这是二人成亲以来头一回分房而睡。
江恕宿在书房, 常念留在寝屋,独自坐了好久之后才缓过来,困得倒下柔软被褥, 春笙夏樟轻声进来替她盖好被子, 而后就守在榻边。
翌日清晨,她醒来,身侧是空的,伸手一摸,被子也是没有温度的, 便随口问了句:“侯爷呢?”
春笙犹豫一下,说:“侯爷如常去练武了,交代奴婢们好好照顾您。”
“哦。”常念倒是没多想, 江恕雷打不动的早起练武,做事也按时按点,极其规整有序。她懵懵的又躺下, 望着纱帐,回忆起昨晚,更不想起身了。
躺了会,常念才闷闷吩咐:“今日除了你和夏樟, 芦、荟二位嬷嬷, 其余人都不得进来伺候,也不见客。”
春笙明白她们殿下这是还没有缓过来, 那样的大乌龙, 任谁没个三五日也缓不过来啊。春笙这便交代下去。
可是夏樟进来禀报说:“殿下,宇文小姐来看您了,眼下正在偏厅等候。”
常念不愿面对地拿被子捂住自己,其实好久不见, 她也想跟明珠说说话,可现在不是个好机会。
春笙推推夏樟,温声问:“殿下,不如奴婢去说您身子有些不舒服,不便见客,送宇文小姐出府。”
“也好。再将荟嬷嬷做的月饼包起来拿给明珠,就说本公主下次去找她学绣工。”
“是。”春夏二人退下,寝屋又安静下来。
常念踢开被子,摸摸鼻子,还是想不明白,愤愤道一句:“真是不争气!本公主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一上午安宁。
江老太太也识趣的不来打搅孙媳妇“静静”。噢不,老太太最明白那种想躲到无人处避风头的滋味了,上回被孙媳妇撞见半夜跑去厨房吃宵夜,她不也是大清早跑去老赵家打叶子牌?嗐,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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