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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金晁连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惊恐的摆摆手,“沈大人,此话可不能乱说。”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沈大人学识渊博,得曹大人赏识,这侍读之位当之无愧,和太后娘娘自然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汤大公子嘛……这话我也就敢和沈大人私底下说,汤主簿才能欠佳,但这汤大公子却是有识之士,其母乃是沈尚书的小女儿。沈相忠于太后娘娘,这沈尚书却和汤家走得近,你说这奇不奇怪?”
沈介瞧着他的神色,见他依旧是一副笑脸,似乎这些话都是当作谈趣无意说出来的。
此人心思难猜,他没有说什么,只道:“实在惭愧,金大人说的这些,沈某都不知情。不过还是要感谢金大人的仗义之言,往后沈某会谨慎些行事的。”
“沈大人客气了,方才的话,不过是我和沈大人私下聊来逗乐子的,切莫当真。不过明日的汤府,应该会有一出好戏,沈大人可以过去瞧瞧。”
话罢,金晁又行了一礼,主动请辞:“时辰不早了,金某就不打搅沈大人了。”
沈介点头:“金大人,天色已晚,夜路不安全,我让人送你回去。”然后吩咐,“杜应,送金大人回府。”
金晁看了杜应一眼,落落大方的接受:“那就谢过沈大人了。”
杜应回到府里的时候,沈介正在看书。
听到脚步声,他眼皮都未曾掀一下:“送回去了?”
杜应颔首,旋即回话:“金府确实只有金大人一人居住,宅子不大,古朴淡雅。”
见暖炉里的炭火剩得不多了,他蹲下身添了几块,挪到一旁煽风:“公子,此人极其聪明,路上属下试探过几句,说话滴水不漏,心思极难琢磨。他今日故意告诉公子那些话,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
沈介翻书的动作一停:“你去查查他的底细。”
朝臣各个都是老狐狸和笑面虎,像金晁这种心思深,完全让人猜不透他想做什么的,他并非第一次遇到。
这人横竖都有所图谋,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炭火已经烧好了,杜应放回沈介脚边:“公子,现在所有眼睛都盯着您,这些朝臣还是少接触的好。今晚的案子,就让他们去查好了,公子不应掺和,明日汤家不去了罢。”
哪有人缉拿刺客归案的时候还要带上被刺杀之人的,这金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他都亲自来府中了,去看看也无妨。”沈介把书往案上一搁,“这朝中的面孔,还未识全呢。正好也借这个机会,去拜访我那堂庶姐。”
杜应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到嘴的话咽回肚子里,起身将书收好。
沈介把窗扉打开,窗外的凉风吹进来,人也跟着清醒了些。院子里的灯光甚是昏暗,地上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白白的一片。
就好像是……太后那凝脂般的肌肤。
沈介眯了眯眼睛。
这世间的美人数不胜数,眉太妃也生得一副美人骨,可这些人的体态都不及太后的万分之一。
手如柔荑,腰如束素……
落雪被风灌进来,落在沈介的身上,可他毫无察觉,似乎陷入了沉思。
杜应怕他感染风寒,出声唤了句:“公子?”
沈介收回目光,问道:“对了,太后的画像查得如何了?”
杜应回道:“还在查。”
沈介的目光又投向窗外,似是随口一问:“你说女子到了三十,真的还能维持少女的容颜吗?”
“极难。”杜应不假思索,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诧异道,“公子方才…在想太后娘娘?”
不过杜应没有多想,只当这是沈介的疑问,低头认真思索,他只看过太后的画像,倾城绝色,听说如今还是一副少女皮相。
半响后,他好像想通了:“公子,您是不是怀疑太后娘娘的容颜和她身上的毒有关?属下这就再去查查。”
说完,不等沈介吩咐,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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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沈家马车刚在汤府门口停下,就听金晁道:“多谢沈大人赏脸,还以为沈大人抱恙在身,不来了呢。”
杜应将车帘挑开,沈介朝着金晁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让金大人久等了。”
“客气了,金某也是刚到。”金晁刚说完,便扭头吩咐身边的小厮去传话。
沈介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后面的禁军身上。旋即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下马车走到金晁身边。
汤府守门的小厮一看到是禁军,什么都不敢问,匆匆忙忙的去回禀了。
此时的汤家书房内。
汤仕坤自打进宫后,夜夜难眠,这一会儿在屋里背着手焦灼的来回踱步:“夫人,你说太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谢敬进宫求情,她赐了人家板子,我怎么就一点事也没有?”
想不明白,就格外烦躁,转了一会后,撞上了旁边的桌子。
一旁的王氏及时扶住案上的茶杯,瞪了他一眼:“杀人的是谢家,太后娘娘惩罚的自然是谢家了,难道还要反过来为难你不成?动一动你的猪脑袋,太后娘娘为何要罚谢敬,还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谢家可是云夫人的母族,太后娘娘这心里的秤偏向谁不言而喻。”
“可皇上也没罚我。”汤仕坤心烦意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依旧喋喋不休,“皇上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迁怒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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