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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煦有没有辱骂她这事还有待查证,但严煦教唆汤明刺杀一案,却是证据确凿。
    想来严丙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特意趁她今日上朝,以退为进。
    这朝中谁都知道她不喜欢汤家,一直想除之而后快,与汤家勾结,可是谋逆之罪。
    用其子辱骂她这个罪名来为严家脱身,确实是一个聪明的法子。
    五年前的祸乱,严家支持的便是太成王,只不过当时先帝遗诏为真,百姓们议论纷纷,原本支持钰儿的人也动摇了不少,加上涉及的官员太多,为了平息此事,她既往不咎,赦免了所有人。
    这些年严丙凭着督御史一职,暗中提拔了不少汤家的人,她早就有意除掉严家。
    如今严丙主动请辞,正合她意。
    “你可想清楚了?”云栖声音清冷,说不出来的威严。
    “微臣想清楚了,请皇上和娘娘成全。”
    云栖扫了眼那些朝臣的神色,有惊讶的、有想要开口劝阻的,但这会儿都没说话,就等着她出声。
    她收回视线后,淡淡道:“那便辞了吧。”
    她已经开口,楚钰迅速接话,一锤定音,让这件事情没有再回旋的机会:“朕也允了。”
    朝臣们刹那之间都变了脸色,震惊不已。
    严丙才四十几,还未到辞官之年,突然闹了这么一出,此事定不简单。
    但太后和皇上都答应了,他们也不敢插手。
    一时之间,半数人内心戚戚。
    他们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岂会看不透这事背后透露出来的讯息。
    严丙支持太成王,忽然辞官,定是严家做了什么让太后和皇上抓到把柄的事情,才不得不这么做,下一个被辞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了。
    这些人中,最怕的就是汤仕坤了,好几次都想站出来,跟严丙一起认罪辞官。
    “谢皇上和娘娘。”严丙谢恩以后,回到了原位。
    云栖轻声开口:“还有其他事情要上奏吗?”
    朝臣都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云栖满意的看着,静默片刻,慢悠悠的道:“前两日,南疆细作在长春宫行刺哀家。”
    此话一出,朝臣再次震惊。
    汤仕坤当场惊恐叫出声来:“娘娘被人行刺了?”
    这,这次和他们汤家可没关系了啊。
    云栖见他一脸惊恐,不由得含笑道:“南疆与我大莫交恶多年,如今连哀家的长春宫都敢进来,京中必有和他们接应的人,才有恃无恐,汤仕坤……”
    汤仕坤一听到云栖喊自己的名字,双膝顿时软得跪地,从朝臣中爬出来,磕了好几个响头,哆哆嗦嗦道:“娘娘,此事和微臣没有关系啊,微臣胆子再大,也不敢和南疆细作勾结,刺杀娘娘,望娘娘明鉴。”
    云栖知道汤仕坤胆子小,却没想到已经小到了这个地步,暗暗失笑。
    “哀家没说是你勾结的南疆刺客。”
    “多谢娘娘明鉴。”汤仕坤松了口气,瘫坐着,疯狂抬袖擦拭脸上的虚汗,后怕道,“娘娘下次能不能早点说清楚,微臣这胆子,差点就吓没了。”
    云栖没有搭理他,给楚钰使了一个眼色。
    楚钰会意,沉声道:“汤仕坤……”
    汤仕坤一张脸又吓白了,磕磕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不是跟他没关系吗?
    看他这胆小如鼠的模样,楚钰差点也没忍住笑,清了清嗓子,下令:“朕命你彻查长春宫细作一案,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务必要给朕一个交代。”
    汤仕坤人都傻了。
    他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换作往常,定会心花怒放,可这一会只觉得心头阵阵凉意。
    他打了好几个哆嗦,那句谢恩怎么都说不出口。
    皇上让他去办案,还是这么重大的案子?
    他没想明白,许多朝臣却是明白了,心下再度惶惶。
    依汤仕坤的才能和品性,怎么可能断得了案?
    太后娘娘和皇上,这是故意给汤家设了一个圈套。
    就看汤家这回怎么应对了。
    *
    两日后
    长乐坊。
    沈介今日特意换了一身黑衣,赶到的时候,金晁已经站在门外了。
    还未进去,就听到里头人声鼎沸。
    年岁那几日天冷,大家都待在屋里头不活动,这两日天气转暖,长乐坊中比往常还要热闹。
    这是京城里最大的一间赌坊,鱼龙混杂,每日都有源源不绝的人来这儿赌。
    就在昨日,沈介和金晁刚刚查到,汤灿生前和一个青楼女子有染,身上那些病就是那个青楼女子传给他的。
    他们召了那女子问话。
    威压之下,那女子全都招了:“官爷,汤三公子的事情与我没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人指使我做的,求官爷饶我一命。”
    细问以后,发现指使女子的人来自南疆,还给了那女子一瓶毒。
    汤灿的真正死因,就是中毒。那毒一个时辰就能够消散,人死的时候,汤家闹了一场,仵作没有及时查出来。
    根据女子提供的线索,沈介和金晁顺藤摸瓜,来到了长乐坊。
    两人简单打过招呼以后,大理寺的人踹开长乐坊大门,对着里边的人道:“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全都走开。”
    在外屋赌的人大多是普通百姓,一看这阵仗,如鸟兽状般迅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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