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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金晁故意暴露他们的行踪,他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在这地方又遇到,就不得不琢磨了。
金晁走过来,拍了拍衣裳上的土, 道:“有个故人的案子要查,寻着线索, 来了这地方。沈大人大晚上的在这儿……”
金晁话到这儿顿住, 往山上的方向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娘娘在开佛寺?”
沈介没回答。
他记忆一向很好,金晁跟他说过的事情都记得。
在大牢查汤灿一案的时候,金晁曾经提起过一个人——云家二小姐。
整个京都, 姓云的也就只有太后娘娘的娘家, 但云家,从没听人说过有个二小姐。
沈介收回目光,问:“金大人知道那墓里埋的是什么人?”
温音, 金晁素来平和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别的神情来,他默了好一会, 才声音低沉道:“那墓里的人的身份,不是我们该查的。”
沈介静了静,掏出一个香瓶,递给他:“那些挖墓的人曾经用过这种迷香,这香的用料很稀有,顺着这味道,金大人也许能查出什么来。太后娘娘的行踪,还请金大人帮忙瞒住。”
金晁没有任何怀疑,将瓶子塞进袖子里,含笑道:“沈大人放心,金某这嘴,向来不喜欢开口。”
*
次日天刚亮,有人来禀,说是楚钰召见。
沈介下山回城,没有去别处,径直去了皇宫。
见了他,楚钰言简意赅的说明了墓被挖的事情,然后开门见山道:“朕怀疑是南疆动的手,你懂毒,应该能寻到他们的行踪,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找到人,一个不留。”
沈介拱手应是。
楚钰没别的吩咐了,朝他摆了摆手。
等沈介走到殿门口,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把人叫住:“沈爱卿。”
沈介回过身来。
楚钰上下打量了他半响,道:“昨夜你去了哪儿?为何没来见朕。”
从墓地回来不久,楚钰便猜到了是南疆动的手脚,因为云息当年是死于蛊毒,而时隔多年,唯一对她的尸骨有兴趣,又能寻到墓地的,也只有南疆能够做到。
于是,他想到了沈介,立即派人去沈家唤人。
然整整等了一天一夜,沈介才进宫。
沈介如实回道:“臣去开佛寺了,娘娘受了伤。”
“什么?”楚钰震惊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
“娘娘怕皇上担心,没将此事告诉皇上。”
楚钰怒而拍案,咬牙切齿道:“南疆……”
等处理好了北戎的事情,也是时候攻打南疆了。
“娘娘的伤口,是臣帮忙处理的,皇上不必担心。”
楚钰神色微缓:“好好保护母后。刚刚交代你的事可以先放下,但母后,不能再受伤。”
沈介“嗯”了一声,然后说:“微臣告退。”
楚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呢喃道:“若是当年有沈介在就好了……”
母后的毒,沈介都能治,那阿娘身上的,应该也不在话下。
可惜时不逢人。
*
出了皇宫后,沈介回了沈府一趟。
拿了换洗的衣物后,他想到云栖要在开佛寺多养几天身子,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定会闷,于是去了书斋。
付银子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
“听说了吗?永明街的那家药铺,昨日死人了。掌柜的和几个店伙计,全都没了,死状那叫一个凄惨。”
“我听说是掌柜的发疯了,拿刀捅死了伙计,后来把自己也捅死了。这掌柜的从前也没听过有什么病,怎么突然就杀了人?”
两人说到这儿,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京都里头每日都会有人死,可药铺的这桩惨案,却极其怪异,听得让人毛骨悚然的。
沈介没有注意去听,给完银子就往门外走。
这时一人又道:“听说是出现幻觉了,死的时候,那全身的血好像都被抽干了,就只剩下一副干尸,手臂有好多斑点。”
另一人接话:“听说药铺里的药,也被人拿走了。”
书斋的掌柜突然插话,同他们一起讨论:“听说被拿走的药材,只有莨菪,怕是有人想去劫药,掌柜的没给,起了争执,就给掌柜的下毒。”
“说来这家药铺赚的也是不义之财,说是药铺,那里头的东西都是偷偷卖的,有不少是害人的毒药。这一回,想必是遇到了仇家,被人故意报复。”
听到莨菪二字,沈介脚步一滞,回过头,问道:“那家药铺在哪儿?”
那两个人默了一瞬,回道:“永明街就那一家药铺。”
说完又好心提醒了句:“公子就算好奇,也不要过去看,听说好多人都吓晕过去了。”
沈介道谢了声,出了药铺以后,调头去了永明街。
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地方。
永明街,名字好听,却是京都里头最脏乱最穷的一条街,街道窄,铺子也小,卖的都是不入流的东西,弥漫着各种各样的臭味。
而那些人口中说的药铺,其实也算不上药铺,就是一个偏僻的小店。
那店面被人砸过,衙门里的人来过以后,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地上一些凌乱的药,没人收拾。
杜应上前,把地上那些破碎的门板踢开,为沈介整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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