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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好周末,父母一听有人可以辅导桑小豪学习自然是欣喜,直接把桑小豪打包给桑宁送两个人上了短途客车。
车程不过一个多小时,此时车上人不算太多,桑宁和桑小豪坐在比较靠后的临窗位置。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桑宁没什么可怕的,但长这么大桑小豪几乎还没有出过远门,想不到第一次出远门就只有桑宁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这么近距离的坐在一起,甚至偶尔会碰到彼此的胳膊,桑小豪忍不住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游荡在每一个毛孔之间。幸好长袖T恤遮住了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就只能一直扭头看向车窗外,努力当做身边的桑宁不存在。
这辆短途客车不走高速公路,在郊外的路上晃晃悠悠地开着,桑小豪不理桑宁,无聊之下她又试着拨了几次曲小路的手机。显然郊外信号并不好,连桑小豪都能听到桑宁手机里传来滋滋啦啦的杂音。
他很想跟桑宁说一句就不能换个好点的手机,瞥了一眼桑宁的手机却顿时又把话吞了回去——
桑宁用的是最普通简单实用的平板手机,似乎还是老款,因为不是宽屏的关系估计也没什么上网游戏功能。反观自己功能齐全的新款手机……
陈小闯说的那些重男轻女、欺负姐姐、老幺即独子意识……那些话一股脑的冒出来,顿时就让人产生了罪恶感。
罪恶感和恐惧感在他心里交锋,他试着找话跟她说,只是说出口的语气依旧不怎么和善,“如果找不到曲小路表哥,我今晚住哪儿?”
家里的打算是让他今晚住在曲小路那里,这样明天是周日还可以再学习一天,明天傍晚再回家。
他迟疑了一下问:“曲小路表哥不是昨晚跟你一起回来的?所以他今天应该没在大学那边吧?”
桑宁不在意地拨着手机,“没关系,我有他家的钥匙,找不到他我们自己过去就好了。”
桑小豪有些奇怪桑宁到底是跟这个表哥的关系有多好?
虽说那是表哥,但对于这个表哥他们家实在不太熟悉,甚至一直以来就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亲戚存在,也知道他的名字,仅此而已。
家里跟他比较熟的人就只有桑宁。
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就又陷入冷场,桑小豪继续扭头看向车窗外的郊外风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滋滋啦啦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不想转头,就只从车窗的倒影上看一眼桑宁——可是倒影之中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桑小豪头皮一麻,吓得立刻闭上眼睛,头也不敢转一下地默念:只是看错了,只是角度不对,只是桑宁刚好没有被映在上面……
默念几次之后他小心地睁开眼再去确认,车窗上映照的倒影里先出现自己略显惊惶苍白的脸,随即一点点挪动视线,看向自己身旁的座位。
座位上依然没有人,却有一个一尺长的草娃娃坐在那里——深黄色的稻草扎成的身子和四肢,上面顶着一个木刻的圆头,头上涂鸦似的简单画着五官和头发。
桑小豪只觉得自己脊背一片冰凉,仿佛都要往外冒着寒气儿,冷汗顿时头从上冒了出来。
他全身僵硬,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那个草扎的娃娃,好像只要一个不注意它就会动起来似的。
好半天他才找回点知觉,动了动手指,开始小心翼翼地往旁边座位上挪,然而他的手摸到柔软皮肤的一瞬间就又僵硬了——他摸到的不是草娃娃,而是冰凉却柔软的皮肤。
他动也不敢动一下,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收回自己的手。
直到一声噪音尖锐地穿过耳膜,桑小豪下意识用手捂住耳朵,滋滋啦啦的噪音没有减小反而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近距离的守着一台声音开到最大的雪花屏老电视机。
那尖锐的声音虽然没有再响,耳膜里的震荡却还残留着,仿佛嗡嗡的余声。
他等那阵余响消失才放下手,四周除了充斥着的滋滋啦啦的信号声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像这么大的噪声没有人觉得奇怪,甚至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听见。
桑小豪刚一抬头去看就愣住了,哪儿还有什么人?车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他,除了他旁边座位上的草娃娃,整辆车上空空荡荡。
桑小豪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站起身用被抵住车窗像是想要尽量远离座位上的那个草娃娃——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车上的人呢?在刚刚那声噪音之前他还能看到前排座位上乘客的头顶,还摸到旁边桑宁冰凉柔软的皮肤。
似乎就在那一声尖锐噪音过后,桑宁真的变成了一个草娃娃,一车的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他很难形容此时的感觉,好像那些噪声变成了看不见的磁场,就像那些老电视机上的雪花屏,充斥在空气中。
明明四周充满噪音,却只觉得一片寂静。
他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在做梦??
就在桑小豪觉得这样的情景哪怕多持续一秒自己的神经都要崩溃的时候,一阵旋律却打破了这噪声中的寂静。
桑小豪低头去看那旋律的来源,是放在草娃娃座位上的桑宁的手机在响。
——是谁的手机都好,是谁打来的都好!
桑小豪顾不得对草娃娃的恐惧,快速伸手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着“未知来电”。
按下接通键,桑小豪刚把手机放到耳边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喂”,尖锐的噪音瞬间又再次刺穿耳膜直抵脑海深处,同时伴随着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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