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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些似懂非懂并不能够十分理解,徐舰只抓住重点冲老人嚷着:“那是什么意思?是说你就是他们的良心?那你干嘛不阻止他们,就看着他们来害我们!?”
老人也不生气,只是带着他一直所表现的淡漠和苍凉,“小伙子,你知道人心是多虚弱无力的东西吗?在生存和恐慌面前,它是如此的不值一提。我能做的就只是看着而已,一直就只是看着。”
徐舰还想说什么但被杨丰旭拉住了,他们只是外人,拿嘴说什么都容易。但对这里的村民来说毕竟事关生死,家人,孩子……是非不能由他们这些无力替村民做任何事的外人来评判。
他们要做的只是保护自己,然后不要得罪眼前的这个老人。
说话一时爽,但若言语冲突惹了老人,恐怕就再没有其他人能告诉他们这个村子的真相。
老人于是离开,苍老的声音也随着他渐行渐远,“有人要来了,你们歇着吧,我还会来的。你们自己想好还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老人走出院子,如他所说那个叫水花的村妇正与他迎面走来,她看不见他,几乎擦身而过之后老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哎呦,你们都在外面站着干嘛?怎么不进屋去呀?那两个姑娘呢?”
村里人的关注重点自然永远都是两个女孩子,而不是他们这些无用的男生。杨丰旭应付了一句:“她们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在屋里睡觉呢。”
水花顿时微微紧张起来,“她们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杨丰旭这回回答得有点囧,毕竟从之前高学夫拐回来的小男孩说的话推测来看,恐怕只有没经事儿的小女孩吃了湖里的鱼才会平安无事。所以一旦想到水花在紧张什么……顿时好像变成一个很囧的话题!
徐舰可没他这么囧,他这个假男朋友尽职尽责地凑上来,笑着露出雪白闪亮的牙齿,随手拨一下留海——“大姐真是有心,让你替我的女朋友这么操心,怎么好意思。”
果然水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你的女朋友——”
——她就说看这个男娃子一脸的风流轻浮相不像个好东西!跟他好的女孩子还能清清白白的那才怪了!
她很努力的稳下心神安慰自己——还有一个呢,只要能有一个就行了——
水花试探地问:“你女朋友是哪一个啊?长头发的?”
“不~是,头发稍微短一点的,刚到肩膀的那个,个子比较矮的——很可爱吧?”
徐舰故意说得详细,见水花大姐脸都绿了,简直就像他睡了她亲闺女。被他追问着只能难看地笑了笑,“可爱,可爱……”
长得最单纯期望最大的那一个居然是他的女朋友,约莫是预计的情况有变,水花急匆匆就走了,都忘记关心一下他们怎么还没有毒发的问题。
她一走徐舰顿时笑得不能自已,挂在杨丰旭身上指着水花离去的方向,“看见她的脸色没有?看见没有?真是让人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被人顿顿喂能毒死人的鱼,这份郁闷哪儿是那么容易扫空的?无非是解解气罢了。
高学夫在一旁不知道思考什么,半响突然抬起头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村里要的是年轻的女孩,那跟我们见到的事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
经他这么一说两个人才注意到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三个人干脆进屋坐下来理顺了一下,综合三个人的意见得出的结论是——
他们所见到的大概是六七十年到一百年前之间的景象,在此之前或许是因为古人比较迷信或者守规矩的关系,水神娘娘似乎沉寂过很长一段时间。
只能暂时推测是因为村民为了生计捕食了湖里的鱼,水神娘娘又再次出现了。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还是比较理解村民的,任谁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里守着一面渔产丰富的大湖却不能捕鱼,那当然会难以接受。
饥荒年代人连人都会吃,何况是鱼呢?
什么规矩也敌不过饿肚子的感觉,他们也算是从饿*出来的人了,这点同情心还是有的。
然后吃了湖里的鱼,用高学夫的思路来说很可能湖里的鱼带有某种病毒甚至是辐射病,会引起某些人体异常的病变。这一点上以发病者多为新生幼儿和小孩子来说的确是符合幼儿和小孩子细胞成长分裂旺盛更容易受到病变影响的。
当然徐舰嫌他解释的太麻烦,干脆还是总结为两个字:诅咒。
所以现在是诅咒让那些孩子身上长出了鱼鳞鱼眼,而且他们还在“捕猎”,将那些大人拖进湖里。
“——到现在为止好像都跟处女没什么关系,那些小鱼孩对人的捕猎好像并没有什么选择□□?”
“那大概是我们下一次要搞清楚的事情。”
杨丰旭说着,却隐隐有种感觉,他们也许并不会想知道答案。
牵扯到另一个世界,那些在夹缝里被保留下来的自古传承的祭祀与祭献,总觉得一旦揭开真相往往残酷得不忍直视。这就是他从荒田饿鬼一课所领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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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跟着华玉盏回到湖边,远远就看见水面飘着一层白色的物体。她本想说华玉盏这回搞错了,那些浮尸根本就还在湖面上,结果走近了才发觉那根本就不是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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