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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短命皇帝朱常洛

      后金崛起后,辽东的守卫,成了大明的第一消耗,每年约需银四百余万两!
    朱翊钧为了应付这笔庞大的军费,自万历四十六年九月起,先后三次下令加派全国田赋,时称“辽饷”。
    明末三饷,也就是辽饷、剿饷、练饷,这三饷的加派,不但没有消灭贼寇,反而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强烈不满,纷纷投入反对明朝的起义洪流中。
    朱翊钧面对这样的局势,心情极为低落,终日愁眉不展。
    这样一来,朱翊钧就更加沉溺酒色无节了,他外有国事困扰,身子又被酒色虚淘,哪里还承受得起?终于病重不起。
    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七月二十一日,朱翊钧在弘德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终年五十八岁。
    二十二日,朝廷发丧,二十三日颁布遗诏,命皇太子朱常洛嗣位。
    《明史》对宋神宗朱翊钧的评价是:神宗冲龄践阼,江陵秉政,综核名实,国势几于富强。继乃因循牵制,晏处深宫,纲纪废弛,君臣否隔。于是,小人好权趋利者驰骛追逐,与名节之士为仇雠,门户纷然角立。在廷正类无深识远虑以折其机牙,而不胜忿激,交相攻讦。以致人主蓄疑,贤奸杂用,溃败决裂,不可振救。故论者谓明之亡,实亡于神宗,岂不谅欤。”
    朱翊钧的前十年,因为有张居正在,所以,这是欣欣向荣的十年;第二个十年,是朱翊钧自己亲政的十年,他为了超越张居正,发愤图强,确实做得很好;可是,后面近三十年,他开始怠政,几乎不上朝,虽然,权力仍然抓在手里,但是,对国家的管理,可就没那么到位了!尤其是面对后金的崛起,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另外,三大饷,加重的百姓的负担,为后来农民的起义,埋下了伏笔。所以史书上说,明之亡,实亡于神宗!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假如朱翊钧的晚年,能够正常一点,不那么沉迷酒色,不那么怠政,明朝就算会亡,也不会亡于后金之手!
    朱翊钧虽然是明亡之始,但他好歹运气不错,当了四十几年的皇帝,而他的儿子朱常洛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只当了短短一个月的皇帝,就驾崩了!
    朱常洛是明神宗偶然临幸宫女所生。
    朱翊钧的皇后王氏、昭妃刘氏自万历六年册封后,都无子嗣。
    万历九年,公元1581年,朱常洛在其生母李太后的慈宁宫中私幸宫女王氏,后来王氏有孕,朱翊钧忌讳这件事情而不敢承认,但在内起居注中记载了这件事情,并有当时赏赐给王氏的实物为证,再加李太后盼孙心切,最后被迫承认这件事情。
    万历十年,公元1582年,朱翊钧册封宫女王氏为恭妃,于万历十年,公元1582年八月生子,是为朱翊钧长子,取名常洛。
    不久,朱常洛遭遇人生第一案——挺击案!
    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公元1615年5月30日,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张差手持枣木棍,闯入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逢人便打,伤及守门官员多人,一直打到殿前的房檐下,内官韩本用将持棍男子抓获,宫内才平静下来。
    事发过后,张差供认系郑贵妃手下宦官庞保、刘成。郑贵妃为免心腹受罪,向皇帝哭诉。但是太子差点遇害,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皇帝无奈,说这件事最好是你向太子争取谅解。郑氏跪拜太子,太子慌忙回拜。
    最后,朱翊钧与太子不愿深究,以疯癫奸徒为罪名,杀张差于市,由于人证消失,庞、刘二犯有恃无恐,矢口否认涉案。
    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六月一日,朱翊钧密令太监将庞保、刘成处死,全案遂无从查起。
    史称“梃击案”。
    但梃击案过后,检讨缪昌期认为“梃击”后台是魏忠贤为首的阉党,于是义愤地说:奸徒狙击太子宫,能以“疯癫”二字开脱乱臣贼子之罪,以“元功奇货”抹煞忠臣义士吗?后缪昌期被阉党陷害致死。
    朱常洛经过挺击案后,地位并没有提高。
    朱翊钧最宠爱嫔妃是郑氏,所以最宠爱的皇子就是郑氏所生的皇三子朱常洵。
    郑氏被晋封为皇贵妃后,借机乞求朱翊钧立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自己则做皇后。
    他俩人写下合同,在道教庙宇中立誓。
    朱翊钧的承诺,违背了祖制和封建礼制,他想要成功,是非常难的,因为,明朝已经形成了一股皇帝都难以击败的势力——文官势力!
    朱翊钧为了实现承诺,迟迟不立太子。
    朝中大臣纷纷猜疑,担心郑氏谋立皇三子,损害国本。
    他们争相提及皇储问题,奏折累计成百上千,无不是指责后宫干政,言辞之间矛头指向郑皇贵妃。
    朱翊钧搁置不管,仍旧宠爱郑氏。
    国本之争,实在让皇帝头疼,使得他不得不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三子朱常洵为福王、五子朱常浩为瑞王、六子朱常润为惠王、七子朱常瀛为桂王。
    争国本事件,是万历年间最激烈最复杂的政治事件,前后一共逼退内阁首辅四人:申时行、王家屏、赵志皋、王锡爵,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达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充军,整治另外一股势力——“东林党”。
    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七月,朱翊钧驾崩。
    八月,皇太子朱常洛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宣布次年改元泰昌。
    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八月初一日,泰昌帝朱常洛在登基大典上,“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就是行走、仪态正常,没有疾病的症象。
    他在登基后,各发银100万两犒劳辽东等处边防将士,罢免矿税、榷税,撤回矿税使,增补阁臣,运转中枢,使得“朝野感动”,俨然再遇明主。
    哪里知道,接下来小小一颗红丸,要了朱常洛的命!
    朱常洛举行登基大典后仅十天,也就是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八月初十日,突然一病不起。
    第二天的万寿节,也取消了庆典。
    《国榷》记载:郑贵妃“进侍姬八人,上疾始惫”。
    《罪惟录》也记载:“及登极,贵妃进美女侍帝。未十日,帝患病。”
    也就是说,身体好好的朱常洛,就是因为郑贵妃进侍的美女,导致了身体被搞垮。
    我们觉得奇怪的是,八个美女,虽然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够搞得定,但也不至于十天就把身体搞坏。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八名侍女,一定给皇帝吃了药,一种能够夜御八女的药,这才短短十天时间,把皇帝的身体搞垮。
    八月十四日,朱常洛病重,召内官崔文升治病。
    崔文升本是郑贵妃宫中的亲信太监,朱常洛召他看病,简直就是召来阎罗王!
    崔文升在郑贵妃的指使下,向皇帝进“通利药”,即大黄。
    大黄相当于泻药。
    朱常洛一个病恹恹的病人,吃泻药,那还不死得快的!
    朱常洛吃完泻药后,接下来的一昼夜,连泻三四十次,身体极度虚弱,处于衰竭状态。
    后来,廷臣们对于崔文升进药的资格和所进药物是否符合医学原理两点,对其进行猛烈的抨击。
    给事中杨涟说:“贼臣崔文升不知医……妄为尝试;如其知医,则医家有余者泄之,不足者补之。皇上哀毁之余,一日万几,于法正宜清补,文升反投相伐之剂。”
    杨涟认为,朱常洛本来身体就虚弱,应当进补,而崔文升反而进以泻药,其心叵测。
    这时,朱常洛生母王氏外家、原皇太子妃郭氏外家两家外戚都认为其中必有阴谋,遍谒朝中大臣,哭诉宫禁凶危之状:“崔文升药,故也,非误也!”
    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八月二十八日,朱常洛召英国公张惟贤、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十三人进宫,让皇长子出来见他们,颇有托孤的意思并下令将崔文升逐出皇宫。
    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八月二十九日,鸿胪寺丞李可灼说有仙丹要呈献给皇上。
    太监们不敢做主,将事情禀告内阁大臣方从哲。
    方从哲说:“彼称仙丹,便不敢信。”接着,内阁大臣们进乾清宫探视朱常洛。
    朱常洛此时已着意安排后事,将皇长子交由阁臣小心辅佐,又问起自己的陵墓的营建事宜。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朱常洛问:“有鸿胪寺官进药,何在?”
    方从哲说:“鸿胪寺丞李可灼自云仙丹,臣等未敢轻信。”
    朱常洛自知命在旦夕,遂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命李可灼入宫献药。
    时间到了中午时分,李可灼调制好一颗红色药丸,让皇帝服用。
    朱常洛服完红丸后,感觉还好,让内侍传话说:“圣体用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
    傍晚,朱常洛命李可灼再进一粒红丸。
    御医们都表示反对,但是,朱常洛坚持要再服一颗。
    李可灼无奈,只得再让皇帝服用了一颗红丸。
    朱常洛服后,感觉安适如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泰昌元年九月二十六日,公元1620年五更,朱常洛突然驾崩。
    这样一来,廷臣纷纷议论,指定李可灼、红丸是致皇帝暴毙的罪魁,而且还牵涉到方从哲。
    不过,方从哲、李可灼对于朱常洛服药,本就是抱着一试的希望,对于朱常洛的死并不要负什么责任。
    后来,内阁大学士将进药的前后始末详细地在给熹宗的奏疏中说明,才使方从哲摆脱了困境。
    红丸,其实与嘉靖皇帝当初服用的红铅丸类似,是用妇人经水、秋石、人乳、辰砂调制而成,性热,正好与当初崔文升所进的大黄药性相反。本就虚弱的朱常洛,在最后的岁月连遭性能相反而且猛烈的两味药物的折磨,便暴毙而亡。
    朱常洛在位仅仅一个月,享年三十八岁。
    朱常洛,他之所以短命,直接责任自然在郑贵妃的身上,因为,他进侍了八名美女;但主要责任还是在朱常洛自己,如果他上位后,第一件事不是去纵欲的话,哪里会死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