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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
若薄将山再年轻上几岁,光凭那副白净俊俏模样,或许步练师还会心生几分怜爱来;
但如今的相国大人已经装不了嫩了。
这几年的风霜雨雪折腾下来,薄将山已经从一个精致的权臣变成了一个粗犷的猛将,眼下扮可怜的效果,不啻于一头狼学猫叫,看得步练师很是嫌弃:
“薄止,你恶心不恶心?”
薄将山不悦地啧了一声:“薇容,我们这是多年重逢,你能稍微柔情蜜意一会儿吗?”
步练师怒道:“我不是从了你么?”
——你怎么要求这么多?!
薄将山假惺惺地抹着眼泪:“薇容,你都不心疼人家。”
步练师冷笑道:“哦,你才知道啊?”
少来!
薄将山:“……”
薄将山突然张开臂膀,大力地把人圈进怀里。
两人刚刚完事,步练师一身薄汗,只觉得闷得慌:“放开!你这又发什么病?”
“哎,”步练师挣扎不脱,薄将山黏着她滚了一遭,“把薇容的石头心捂热一点。”
步练师冷漠道:“你格局真小。”
薄将山伤心道:“薇容,有的薄止而立之年死了,耄耋之年才埋。”
“哦?”步练师冷笑一声,“那你后来埋了吗?”
薄将山:“……”
一比零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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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步练师埋进被子里,背部白净又宛曼,“我不跟你一起。”
薄将山一拢衣衫,靠在床边,笑意深深:“——你陪我洗,我就告诉你。”
步练师一眼识破了薄将山的陷阱:“薄止,你本来就是要告诉我的。”
怎么还多出了个前提条件?
薄将山:“……”
这几年过去,步练师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步练师伸出一只手来。
薄将山:?
“抱我。”步练师懒声道,“抱我我就去。”
“……”薄将山惊讶片刻,“薇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撒娇功力见长?”
步练师怒道:“你抱不抱?!”
薄将山受用地点头:“对,这才是原来的味儿。”
步练师怫然大怒,一把推开薄将山,噔噔噔地往浴桶去了。
薄将山乐得不行:“哎,哎,别生气嘛……”
一比一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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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赤脚站在地上,理直气壮地摊开手,仿佛地主婆压榨长工,薄将山认命地低头给她换好衣裳。
薄将山的手指压了压步练师的锁骨:“啧,瘦了,怪不得刚才硌了我一记。”
“你也是。”步练师低声道,“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打仗在外,安危都成问题,哪来的好好吃饭?
薄将山短促地笑了一声,倒是没接步练师的话:“回上京,我请你去钓鱼台吃饭。”
钓鱼台是上京最好的菜馆。步练师听了也没生出几分向往,反倒挑剔起薄将山的寒酸来:“你居然带我去外面吃?”
薄将山:“……”失礼。
两人出身悬殊,看法不同。步练师在周泰身边长大,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钓鱼台就是食堂一般的存在。
薄将山感叹了一句万恶的官僚,捧着步练师的脸道:“我夫人是想去吃什么?”
步练师眼睛一亮:“听说上京有一家江湖酒肆,非轻功高绝者不能进……”
薄将山残忍地揭穿:“薇容,你那点功夫,是绝对上不去的。”
“我作弊,”步练师踩他脚,“你抱我上去,四舍五入也是我上去了。”
“……”薄将山闻言扶额,这个法子绝对不行,但是他可以私下去跟老板通融,“薇容,其实那家也不是很好吃……”
步练师:“我不。”
薄将山:“……好好好,去去去。”
二比一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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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步练师幡然醒悟,“我是问你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薄将山突然道:“薇容,红豆死了。”
步练师一静,睁大了眼睛,偏头看着他。
薄将山握过她的手。步练师骨相标致,肩头平削,手臂纤长,薄将山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肩头:“这里是子母火炮爆/炸的位置。”
他手指往下移了半寸:“这里是我。”
步练师惊悚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已有火药味扑进了她的鼻腔。薄将山神色疲惫又淡漠,不知是麻木了还是看淡了:
“是红豆……红豆救了我。”
千钧一发之际,红豆飞身而起,一掌将薄将山推了出去……硝烟爆散,尘沙飞溅,薄将山抬起脸来,正好对上了红豆的眼睛。
黑/火/药直接炸去了红豆的下半身。多么漂亮的姑娘啊,如今只有半截儿躺在黄沙里,像是一碗打碎了的红汤。
薄将山看得分明,红豆脸上有笑意。
她笑了。
她为什么会笑?
——是觉得自己还清了恩情,再也不用对不起他了吗?
步练师沉默半晌,末了轻声道:“要好好重恤她的家人。”
薄将山摇头:“她没有家人了。”
窦家早已满门抄斩,红豆哪里还有家人。
步练师静了片刻:“薄止,我其实,有一个看法,但一直没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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