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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将山眼力极佳,啧了一声低下头去,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玉笏。
步练师仗着自己是女人,大大方方地看个不停,心里不由得感叹道,不愧是北狄女儿,皮肤和羊奶一般雪白。
乌弥雅正光着雪白的小脚,脚踝银铃清脆有声,她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山石之上,捉住了躲在上边的小花猫:“抓到啦!我抓到啦!”
小花猫不满地喵喵叫。
站在山石下的太监都快急哭了:“小祖宗哟,快请下来吧,您若有个好歹,我们有几个脑袋好掉啊!”
“你们朔人就是无聊,怎么动不动就死呀死的?”乌弥雅不高兴地皱着眉毛,“我们北狄的女子,可没有大朔那么娇……啊!”
怀中小花猫陡地一挣,伶俐柔活地跳下假山去;乌弥雅下意识地去捉,脚下不慎踩空,整个儿从山石上栽了下来!
步练师看得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只觉得身侧刮起猛风——是薄将山突地动身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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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弥雅还记得那一天。
天光灿烂,满园锦簇,一行飞鸥掠上渺渺蓝天。
薄将山接住她的手法很巧妙。乌弥雅只觉得自己腰际被托了一下,双脚便稳稳地踩在了地上;乌弥雅踉跄一步,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
薄将山垂下眸光,对她一眨眼睛;乌弥雅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去。
吓傻了的太监和宫女,这才齐齐反应过来,哗然跪了一地:“相国大人。”
乌弥雅看着自己的足尖,心跳如擂鼓一般,感觉耳朵都烧了起来:“……”
薄将山抬手一揖,算是告辞。乌弥雅看着他的背影,薄将山身形高大,步伐稳健,道路尽头候着一位正绯官服的女臣,正偏着头撩起旒珠看他。
步练师揶揄地看着薄将山:“相国大人,英雄救美,有何感想?”
薄将山嗯了一声:“是挺香的。”
步练师一沉脸色,扭头便走:“下作!”
薄将山:“……”
——是你问我感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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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和乌弥雅的婚事,很快就敲定了大喜的日子。
又是一桩国婚。步练师不是内官,倒不清楚其中的繁琐流程;戚英倒是被烦得不行,天天躲来步府偷闲,蹭吃蹭喝还蹭步练师。
步练师鄙夷道:“贤妃娘娘,懒死你得了。”
“好薇容,你帮我吧,”戚英埋进步练师的颈窝,好似一只惯会撒娇的大猞猁,“太多字了,我——不——想——看——”
步练师怒道:“这可是瑾哥儿的婚事!”
戚英委屈道:“太多字了!我的母爱支撑不住这么多字!”
步练师瞪眼:“你怎么可以大声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戚英亲热地抱着步练师的手臂蹭呀蹭:“我是大傻子!我有薇容就好了!”
步练师:“……”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既然戚英都承认了自己的智力,步练师也没什么刻薄话要说。
步练师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翻阅起来,戚英带来的一叠纸张:步练师的办公效率惊人,转眼间分门别类,理好了大婚的琐事顺序,让戚英一件一件照着去处理。
“哎薇容,”戚英把下巴垫在步练师肩头,“我总觉得,瑾哥儿好像……不怎么乐意。”
“得了吧,”步练师冷笑一声,“——戚小将军都把秦王的床摇坏几张了?我就不信周瑾还惦记着人家,除非他有曹贼的志趣。”
戚英真诚地感叹道:“华容做了王妃之后确实是越来越美了……”
步练师:“……”
——贤妃娘娘,请你不要对皇妃耍/流/氓。
“我还偷偷去看了眼那个北狄公主。”戚英继续丢人,梦幻地托着腮,“太漂亮了,我郑重宣布,白发就是北狄最瑰丽的文明。”
步练师嘲笑着戚英腐朽的审美:“呵呵!”
挛骶乌弥雅还没过门,戚英就自觉维护起了儿媳:“干什么干什么,你不觉得美吗!”
步练师大摇其头:“戚英,整个大朔,也找不出你这般贪恋儿媳美色的婆婆!”
戚英大怒,提拳来揍,两人打了好一会儿架,以步练师腰间的痒痒肉全部沦陷告终:
“好姐姐,好姐姐,我错了!”
戚英一耸眉毛:“令公,你好敏感哦……”
步练师面无表情道:“贤妃娘娘,请你不要对朝臣耍/流/氓。”
戚英铁定了心要恶心步练师,遂深情款款道:“可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
步练师被她恶心了好一阵:“……”
周泰!收了这个神通吧!!
——等等。
步练师心生好奇,戚英的德行她可是一清二楚,贤妃娘娘一看书就犯困,怎么如今还会吟诗了?
“呃呜,我好像是在哪儿看到的……”戚英被她问得一愣,“刚刚就自然而然背出来了……”
步练师惊道:“难不成是周泰写给你的?”
——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皇帝老儿还知道搞浪漫了?
“不是,不是,皇上怎么可能写诗给我?”戚英摆了摆手,寻思了半天,“在哪里看到的呢……”
戚英睁大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
“——是乌弥雅公主临摹的字帖。”戚英回忆道,“当时挂墙上,我潦草扫了一眼,乌弥雅殿下那汉字写得着实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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