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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雅去得早,一人就占了两间房。
荀萱轩进入船舱时,周清雅正抱臂站在房门前当门神。
她轻唤少女一声,周清雅便露出灿烂的笑朝荀萱轩招手。
当两人走近,周清雅这才看到被人群遮挡了的小豆丁。
她正想问周思卉是怎么混进来的,小孩儿便猛地扑进周清雅怀中。
前一秒还浅笑嫣然的少女下一刻就五官皱缩,她显然是被周思卉撞得狠了。
有那一瞬,荀萱轩想到了燕央措。
她在想是不是因为她猛地栽进怀中太重,所以少年才被他撞得毫无血色。
想着,荀萱轩为免得被他先一步揪到过错,然后讨要翻倍的利息,只能忍着剜肉之痛,把储物袋中的吃食分出一部分补偿燕央。
她有时候觉得燕央措就是放高利贷的,他很多时候都一声不吭,然后逮着机会就秋后算账,狮子大开口。
有一回,她打赌输了,燕央措没当即找她实行赌约。
他愣是憋了两天,才找她央求双倍赔偿。
荀萱轩可算是被他“坑”出经验了。
她自我检讨的能力一绝,能当下就解决的事情绝不拖到明天。
这种习惯贯彻到日常生活中,便是难能可贵的高行动力。
*
住宿定下后,两人又收拾了好一会儿才走上甲板。
没有想象中的狂风呼啸,巨大的防风阵把船身护住只留缕缕清风送入阵内。
荀萱轩似乎明白了燕央措执意要她学好符术的缘由,符术的根本是阵法。
符咒上每一笔的走向都代表一个方位,走笔连通四方的灵气相当于绘阵。
而炼器师想要炼出玄级及以上的法器则要与阵法相结合,学好符术有助于她在炼器路上走得更远。
荀萱轩不得不承认,燕央措在自身实力与才能上并不逊色于男主,甚至隐隐有更优胜的趋势,也难怪作者让他早早出局。
她有理由相信,如果燕央措能有一个五大家背景,那他绝对能成为另一本仙侠文的男主。
又是一缕清风拂过,一道阴影投到荀萱轩身前。
她赶忙回神,看向燕央措。
少年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得荀萱轩一阵心虚。
她忙从储物袋中端出一碗豆花,双手递到燕央措面前。
豆花还散发着热气,上面撒着少女自制的果脯,透着丝丝甜香。
看着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一旦嗅到那诱人的香气便是再矜持的人也能馋出哈喇子。
燕央措面对少女突如其来的殷勤,一时间有些狐疑不定。
这是他们两人长期互坑的后遗症。
燕央措是谋定而后动的贪婪狐狸,荀萱轩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狡黠兔子。
他每每无端受礼,荀萱轩第二天必定会央求他什么。
有一次,也是最近这一次,荀萱轩靠着一道据说十分名贵的菜肴,央他帮她找炎晶。
炎晶这种晶石是可遇不可求的,他还是昨天在缥缈街意外寻到的。
燕央措不敢收礼,荀萱轩不敢亏欠,两人僵持了许久。
一旁的周清雅看不得美食冷却,一把夺过小碗,三两口吃了个干净。
她一抹嘴角,掐了个御水决把碗洗干净,连带着碗一并给荀萱轩塞了一瓶疗伤的药丸。
荀萱轩直接愣住,她瞥见燕央措上扬的嘴角,又看看一直与她姐妹相称的周清雅,一种前所未有的萧瑟感涌上心头。
路温瑜看不下去,无声靠近,一把把周清雅拽走。
对于玄衣少年的突然出现,荀萱轩下了一跳。
虽然她被喊出声,但腿霎时间就软了,若不是燕央措在一旁扶着,她说不定得磕着脑袋。
荀萱轩眼看自己的债务又添一笔,干脆破罐子破摔,撒手不管了。
她趴在船檐上伸手感受着微风穿过五指的感觉。
燕央措自知自己劝不下这顽皮的兔子,只能当一个合格的饲养员,从旁看着,以防她不小心栽了下去。
仙舟在万里高空快速穿行,破开朵朵棉花似的白云。
荀萱轩往下看依稀能在残影中辨别出繁盛的闹市与清闲的乡野。
船头传来异动,荀萱轩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开。
燕央措抓准时机把兔子拽离危险边缘,并循着视线往异动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道熟悉到不行的面孔出现在船头。
来人脸色苍白,像是大病未愈,眼底还有些铁青,好似被病痛折磨了一夜不能入眠。
荀萱轩好奇不已。
不等她给燕央措递个眼神,少年已经尽职尽责地解释道:“于轻阳应该是挨老子打了。”
荀萱轩点头,又问:“清剑峰不是派了苏寻、路温瑜与邓应来么?怎么于轻阳会在?”
被美食吸引来、尚未离开的徐琛从旁插话道:“苏师兄家中有事,回家了。”
“何事?”荀萱轩脱口而出地问道。
徐琛思索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苏家镇守的灵脉出了事。苏师兄作为苏家的家主之位的继承人,他需要回去一趟。”
说着,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看苏师兄表情并不凝重,失态应该不太严重。”
荀萱轩闻言,陷入思索。
她记得原著中有介绍灵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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