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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爱美!”傅寄舟脸颊染红,嗔怒地回了一句,他不过是有悦人之心罢了。
“好好好,”温茹将方才的事扔到脑后,抬眼便看到傅寄舟一脸羞恼,不由得被他逗笑,心里的憋闷之气徐徐散开,顺从地说道,“不是你爱美,是我爱美,好不好?”
“嗯。”傅寄舟认同地点头。这些年他看到许多证据,温茹爱美,喜欢好看的糕点、漂亮的头饰、精巧的摆件,见到他有心的打扮也会自然流露出惊艳的眼色……为此,他时常偷偷地揽镜自照,或许花庭不喜欢他容貌过盛,但他自己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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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不少时间,温茹才将傅寄舟送回倾芜院,细细叮嘱谷昉去医庐去拿些通经活络的药材,等傅寄舟从净室出来之后,让他泡泡脚,松松筋骨,若是还不舒爽,便给他按按小腿和手臂。
谷昉应下,指了个粗使小厮去医庐,自己则还在原处,劝小姐先离开,毕竟傅寄舟进了净室,有些筋疲力竭的样子,他不可能不进去看顾着,可单留小姐等在屋里……有些不像话。
听到谷昉的话,和不远处净室里若有似无传来的水声,温茹这才意识到不妥,忙起身离开,谁知,刚走到门口,却被气喘吁吁的一个小厮拦住了,说,大人回来了,在书房等她。
温茹眉眼间闪过一丝惊喜,温年月此次出去甚久,终于回来了。
“母亲——”温茹轻快地推开门,朝着里面的温年月喊道,语气中尽是昭昭孺慕之情。
温年月听到亲女的声音,抬起眼来,见果真是她,登时绽开一个和煦的笑容,对着她招了招手:“我不在的日子,可有惹事?”
温茹抬步朝她走近了些,在书案旁的圈椅上坐下,笑语道:“我可没有惹事,倒是太女和程王像是斗了场法,太女赢了,不仅把赵红那个长在太女府上的脓疮挖了,炜京上下的世家平民还个个对她感念不已,如今声望正大涨呢。”
听到温茹语气里暗含着的嫌弃,温年月不由得轻笑出声,用毛笔末端敲了敲温茹的额头:“倒是学会阴阳怪气了。如今陛下疲于应付朝政,无从分心照看太女,几个皇女又咄咄逼人,处境委实艰难,下棋一步看十步也是情势所逼。”
“母亲您想支持太女?”温茹听温年月帮太女洗白,不由得有些惊讶,旋即问道。
“不,温家只支持陛下。”温年月凛了凛神情,说道,“太女根基太浅,难得有一年陛下想开,让太女去边疆积累军功,谁知太女在战场上遇险,被赵红救回来,捡了一条命,陛下自此再不舍得让太女离京,如今太女可转圜的天地也不过就是这个炜京城。就算此遭在炜京城积累了些声望,和程王殿下军功在身、秦国公府撑腰相比较,还是太艰难了些。”
温茹设身处地想想,太女的确惨了些,在原剧情里,她更是被女主大人强行“禅位”,也不知最后是死是活。
“皇女之争,我们不便参与,只效忠龙椅上那一位就可以了。”温年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显然舟车劳顿,有些累了。
温茹本还想说,万一坐上龙椅那个想过河拆桥怎么办,但看温年月这般疲态,也只好将话咽了回去。而且,温家百年皇商,行事态度向来明了,就算有这种可能,温年月也不会做什么吧。
她虽然看不上太女之前的行径,但若是她,左支右绌之下未必不会选择同样的法子。更何况,女主大人摆明就是个过河拆桥,靠不住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若想守住温家,朝太女看齐不失为一条好路。
也不知,女主大人哪里来的底气,温家这样根深叶茂的巨富之家说端就端了。一般来说,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温茹怀疑女主大人现在私底下的势力就有藏在暗处的温家的对手。
“母亲,您累了,先去休息吧。”见温年月还在翻看桌上的账册,温茹温声劝道。
温年月却摇头,忽而想到什么,细思片刻后才徐徐开口:“七日后是阿舟及冠日,我原是打算在东府里办,但是近来我有事想要你去许洲一趟,许洲离前洲颇近,你便带着府里为及冠日置办的一应物什,送阿舟回一趟前洲。”
“送回前洲?”温茹惊讶出声,眉毛蹙得极紧,“为什么非要送回前洲?”
温年月见温茹反应这般大,揶揄地笑了一下:“男子及冠日在母族办,才算名正言顺。届时我让宋卫长带着人同你一起去,你们在前洲办了及冠礼,再一起回来。”
“哦。”温茹被揶揄得有些许尴尬。
“不过这一来一回之间,你需找个机会去许洲一趟。”温年月说起这个十分头疼,“近来,各地商号出现了一批既没有官府铸印也没有官府授印的金银,我仔细看了看成色,并不是大宓现有金银矿的出产。前几日我已经查到,许洲是这批来路不明金银的集散地,我过去勘察有些打眼,便使你去许洲走一遭。谨记,去了不要做多余的事,只将可疑的几处在舆图中标记,等我上呈陛下了再说。”
温茹正襟危坐,这是大事啊,难得有大展拳脚的机会,她赶紧答应下来:“母亲,您放心,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甚好。”这几年温茹的成长她看在眼里,她内心有自豪也有希冀,这次的事一是怕她去打草惊蛇,二也是给乖女一个试炼机会,温年月柔和着眉眼,“遇事别逞强知道么,宋卫长经验丰富,万事多听宋卫长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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