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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茹攒了攒眉头,松开傅寄舟的手,朝女侍走近了两步:“丰洲什么生意?我怎么不记得西府在丰洲有生意?”
女侍这时候才有余裕扫了一眼院中的人,见有外人在,不由得讷言,眼神询问一般地看向温茹。
温茹回头看了一眼自女侍过来之后,便安静站在一旁,不多事也不避开的弋阳王君,心头思忖片刻,淡定地转回身来:“直说,无妨。”
女侍这才放心大胆地开口:“西府迟早是要自谋生路的,二小姐年轻气盛,便想自己去闯荡一番事业,温家在丰洲生意做得不大,二小姐便去了那边。这事,温二大人也是知道的。沾了温家的光,丰洲的生意一直稳稳当当,顺风顺水,前段时间还大赚了一笔,二小姐见此将生意做得更大了一些。谁知,盘子刚铺开,丰洲的生意忽然一落千丈,积压了成山的货物和原料,投了股银的人家见事不好,拧成一股绳,纷纷要求将股银和分红拿回去。此时,正是手头亏损的时候,二小姐哪付得起,便是将丰洲生意贱卖了,也得欠下几十万两股银。”
这听上去,满满的套路啊。
难不成是程王那边终于忍耐不住动手了?
如果是,那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看到温茹听完后,神色镇定,女侍也渐渐收了心底的恐慌,冷静下来,试探着问:“小姐,怎么办?”
温府虽然巨富,但也不是冤大头,拿几十万两银子去填二小姐犯错招致的窟窿,恐怕各方还需要扯皮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丰洲那边等不等得及,听二小姐的告罪,那边气势汹汹,闹腾得厉害。
“二婶子的病情耽搁不得,你让黄玉祈大人好好诊治,若是人手不够,便去外面寻有名的女医帮忙。”温茹转念想了想,问道,“母亲那边通知了吗?”
“通知了,大人在赶回来的路上,下午也许就能回来。”女侍认真答道。
如今家主印鉴在温茹手上,若是要放银填西府的窟窿,得温茹下决定,因此她马不停蹄来找了温茹。
“好,那你先去照看着二婶子的病情,我稍后便去西府,同她们商议。”温茹始终镇定,毫不慌乱,或者说,她甚至有些期待,这背后的主使是程王。
这几日她看那些传回来的消息看得头都要痛了,眼都要花了。若是程王愿意自己冒出头来,让她顺着线索找到程王藏起来的势力,那倒轻省很多。只是几十万两,数额有些巨大。
女侍行礼之后连忙恭敬退下,脚步匆忙地回西府。她一离开,珩雪院的院子骤然安静下来,谁也没开口。
弋阳王君听完了全程,有些淡淡的尴尬。他还以为是什么家族秘辛,便站在这里听了,谁知却是个败家的事故。
不过,几十万两银子,温茹却毫不慌乱,弋阳王君觉得他又可以了,当温家嫡女正君很有钱途的样子。
“弋阳王君,请到书房一叙?”温茹回转过身,走到傅寄舟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腰,说话却是看向弋阳王君的。
傅寄舟正目露担忧地看着温茹,见她若无其事走过来揽住他,他脸色稍缓,不再杞人忧天,愿意去相信天大的事都难不倒他的妻主。
弋阳王君扫了扫温茹和傅寄舟,一时猜测不到温茹要跟他说什么,但是书房他还是想去的,他想帮太女验证一下,偷偷给太女传信的纸笺究竟是不是出自温府。
“好。”弋阳王君终是点了头。
“我也去吗?”温茹往书房走,但揽着傅寄舟腰肢的手却没松开,傅寄舟迟疑地跟着温茹的步伐,奇怪地发问。
“要关门的,女男授受不亲,你当然得在旁边看着。”温茹理所当然道。
弋阳王君跟在后面的步子一顿,暗暗磨了磨牙。
傅寄舟侧头瞥了弋阳王君一眼,两手将温茹的手臂紧紧抱住。那他是得一起。
三人进了书房之后,温茹还是很懂规矩地让弋阳王君做了上座,自己和傅寄舟坐在下首。花庭上完茶,便低着头退出去,将书房的门关好,与谷昉守在书房外。
弋阳王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温茹的书房。温茹的书房不算小,隔着五扇香云纱屏风,他能看到一张榆木书案,书案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大宓堪舆图,后面的紫檀博古架上散放着一些线装书、玉石摆件,博古架左侧是一方不小的软榻。
他还以为商人会喜欢弄些奢华却繁复的装饰,但是温茹的书房堪称简洁,简洁到他觉得温茹根本不会将什么机密放在这里。
“殿下,我们不妨开门见山说话,您和太女想要什么?”温茹一会儿还有得忙,因此完全不跟他绕弯子。
弋阳王君原本伸手去拿茶盏的,听到温茹的问话,默默缩回了手,凝眸打量了她片刻,斟酌着问:“前两次往太女府传消息的是不是你?”
“是。”温茹直接坦诚承认,“温家、傅家因金银私矿一案已经与程王殿下势同水火,我自然看不得程王殿下好。不妨跟您透露,程王殿下已经准备动用自己私下的势力针对温家,只要她一动手,我能掌握的消息就会更多。”
“如果您和太女想要这些的话,不用绕弯子,我得了消息便会送到你们的手上。”
弋阳王君沉默一瞬,严肃地问:“会是什么消息?如今太女皇姊已经掌握了母皇留下的朝堂势力,将顾丞相一干人等排除在朝堂中心之外,她没有必要与二皇姐手足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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