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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傅寄舟忽然觉得温茹有些反常,不由得往回攥了攥温茹的手,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温茹脚步被他拉得一顿,索性就站住了,垂眸无声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眼睛,回道:“累了,有些困。”
傅寄舟拉住她揉眼睛的手,看到她手腕上还没散去的淤青,很是心疼,觉得自己这时候还将人拉住,耽误温茹回去休息,很不应该,连忙揽着人往前走:“那我们是要快些,回了院子,锦衣就好好休息。”
“嗯。”温茹点头。
花庭、谷昉站在院子口,看着温茹和傅寄舟相互依靠着回来,连忙快步走过来,一人一个扶住。
两人眼眶都有些红:“小姐,表少爷,你们没事就好。”
傅寄舟应了,吩咐他们快些去准备吃的、热水,温茹累了很久,需要早些休息。
珩雪院自是陷入忙碌,很快,温茹和傅寄舟便一起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好。暖融融的锦被包裹着她们,让她们每一寸绷紧的神经和板正的骨头都酥酥软软的,眼睛一闭便能陷入沉睡。
傅寄舟便是这样,被温茹抱着,很快在她怀里安然入睡。
温茹却睡不好,眯着的时候,脑子一直不停工地在组织语言,怎么说服怎么说服,刚想出一套,又立马推翻,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折磨得温茹鬓角冷汗连连。
咬着嘴唇,温茹终于还是认命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怀里已经安睡的傅寄舟,心软了软,伸手小心地将身上的被子拢在他怀里,自己则抽身起床。
“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温茹虽然回来了,但花庭还有些悬着心,因此一直守在门口,见温茹没躺下多久就穿戴好衣服出来,惊愕地迎了上去。
“过了时辰,不好睡。”温茹应了声,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反正睡不着,我去母亲那说事。”
花庭有些不放心地跟在她后面:“小姐睡不着,可以告诉花庭,花庭帮您点些安神香啊。您奔波了回来,又急匆匆去找大人,一刻也不停,这身子怎么撑得住?”
“没事。”温茹侧头笑着看他,“从母亲那回来,我放了心,许就好睡了。不然总记挂着,安神香也不管用。”
花庭轻轻叹了口气,只好紧跟在她后面,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但跟着温茹他心安些,温茹也没赶他走。
温年月在书房,温茹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便自己进去了。
“母亲。”温茹扬着笑脸,朝温年月走近。
温年月抬起头来,眼里带着惊喜之色,忙从书案后站起来,朝温茹走了几步:“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想着母亲在等我,睡不安稳。”温茹笑着讨好了一句。
温年月展颜一笑,看她坐下,便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笑着责备一句:“做事莽撞,说话倒是乖巧。”
“母亲,这一路回来,程王糟蹋了我们家许多商铺,我打算这个月好好整饬一番,然后找其它几位皇商婶婶一起把程王的产业吞了,好弥补我们的损失。”
温年月听了,点头,一脸欣慰:“丰洲的事你办得很好,便是为娘去,也做不到这般。往后,温家的事你全权决定,不必问过我。可惜你还未及笄,不然为娘都想将家主之位直接传给你,自己出去游山玩水了。”
温茹压抑住心里的难受,继续道:“因为这次的事,我们明面上已经站到太女这边了。好在,程王公然谋逆,又伤得严重,她已经和皇位无缘了,我们提前站队也不会出错。”
说起这个,温年月眉眼严肃了一些:“这次多亏你及时向太女示好了,不然碰到程王那般的针对,还真不好全身而退,往后,温家自会好好扶持太女,以报今日之恩。”
“母亲,经此一难,我觉得温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温茹长长地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皇商冠了一个皇字,非但没有给我们带来多大的荣耀,反而让某些皇族之人以为我们是她们的私有银库,拿了我们的金银,还要折辱我们。”
温年月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程王如此折辱自己亲女,她何尝不恨?
便是太女发了密信来解释,但看到太女的人围住温府,不让她们去救人的时候,她同样恨意翻涌。
可,温家能如何?温家虽然有钱,但是受到各方的监视、束缚,想做顺民,四通八达,想做叛徒,寸步难行。
说起江南老家来,温年月就更胸闷,明明是祖籍之地,但她只去过两回,而温茹从未去过。
“如今天下太平,温家还能蒸蒸日上,倘或某日灾祸起,乱象生,只怕温家便是有心人眼中的大肥肉。太女更是直言,温家富可敌国,在皇族眼里,不管我们的态度是否恭顺,都是威胁。”温茹紧紧盯着温年月的眼睛,想快速得到她的认同。
“所以我们该如何?”温年月眉头紧皱。
“母亲,太女允我入朝为官。”温茹眼神凌厉了少许,道,“自古以来,权与利相互依存,无利,稳不住权;无权,守不住利。母亲,我要权。”
温年月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皇商嫡系不可入朝为官。太女怎允的?她还未登基,便要乱了旧政吗?旧政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妄动。”
温茹摇摇头,看着温年月,艰涩地坦白:“我答应太女三月内,自出宗族,舍去温家的嫡女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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