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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寄舟睫羽颤了颤,抿着唇,转到温茹面前蹲下,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温茹的眼底,低声道:“锦衣,你再怎么把我摘开,我也是从中受益了,怎么可能不记在心上?”说着,向前倾了倾,与温茹额头相抵,“但我知道,我记在心里,心怀感激,比否认锦衣的用心,拒绝锦衣的用心,好得多。母亲、花庭让锦衣难过了,是不是?”
温茹垂着眸,遮掩眼底所有的情绪,只让人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轻,许久她清浅平静地开口:“她们没有错。”
“锦衣也没有错。”傅寄舟强调,双手将温茹的脸捧起来,珍之重之地去吻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温茹眨了眨眼睛,感受眼睑上残留的湿润,心尖一颤。
“锦衣有些难过,我亲亲锦衣。”傅寄舟站起身,躺回软榻,将温茹拥在怀里。
“哪有那么脆弱。如果真一直记在心上难过,我就不是在这里同你胡闹,而是出去哄她们了。”温茹伸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已经这样了,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向前走。”
说话间,她的手沿着他脸侧一路往下滑:“你跟我一起。”
傅寄舟弯眸点头,他自然是要跟着锦衣一起的。
他心里理解温年月的难过,他当初刚得知自己失去正君资格,只能做登不上台面的侍君的时候,他也是那般难过。
但温茹并不是将这些名分规矩看得很重的人,她不会有任何改变,她不会亏待任何人。
傅寄舟将自己完完整整塞到温茹怀里。若是温年月也能像他一样,愿意掩藏住失落和不安,全心相信温茹就好了。
气氛正温馨平静,书房门忽然被敲响,谷昉通传的声音传来。
“小姐,四小姐听说您病了,来看您了。”
“夕桦?”温茹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去丰洲之前,好像断了温夕桦的供给,还让竹笙将人塞到外面某个老学究那里受苦了,回来之后事情多,她也一直没记起温夕桦。
想到这里,温茹有点心虚,抱着傅寄舟起身。
因着书房里还残留着莫名旖旎的气息,温茹便回应了一句:“让她到偏厅等我。”
傅寄舟将她的衣裳整理好,在温茹要走的时候,往回拽了拽她的手,想起上次西府的事还心有余悸,磨磨蹭蹭地开口:“四妹妹若是又惹麻烦,锦衣可不能再纵容她了。”
温茹眸子染上无奈,反手握住傅寄舟的手:“知道了,阿舟跟我一起去?”
傅寄舟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应下了。
温夕桦一个人坐在偏厅,还不知道自己的堂姐夫背后防备她,大大咧咧地趴在桌子上,转着谷昉刚上的一个点心盘子。
她杏眼专注,看着盘子里的点心一蹦一蹦,心里默默数着每一块各自跳了几下。
“堂姐!”
也不知道她怎么发现的,温茹刚走到厅外,她就站起来,一脸甜美地喊了一声。
温茹眼皮一跳。笑成这样,果然是断炊断得到她这来求饶了,也不知道,她出府以后,她母亲还愿不愿意花钱养这么一只吞金兽了。
心理这般想,但温茹面上却没露半分,淡定地带着傅寄舟在桌子边坐下,将桌子上没动过的茶水和点心,往傅寄舟面前拉了拉,方才道:“最近可有听话?”
“听话着呢。”温夕桦拉着椅子,往温茹身边坐了坐,伸手将温茹的手拉过来把了次脉,确定温茹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才笑着继续开口道,“竹笙把我送到白临书院去了,那白临书院附近有一家医馆,她们收的病人当真是五花八门,我实在大开眼界。”
温茹:“……”
她的初衷好像不是这样吧。
“那边在坐堂收看男病人?”温茹好奇地问。
“不看,”温夕桦摇头,“她们在隔壁安了个医棚,男病人在里面治。”
温茹点了点头,治病时男女大防比其它的严重一些,分开治倒也正常。
“既然如此,怎地想着来找我?”温茹开口问,“药材不够了?”
温茹想,她既去看了那些病人,估计会想着对症下药,研究些药方吧。
温夕桦却摇头,余光偷看了一眼,坐在温茹另一边,正低头喝茶吃点心,似乎并没有听她们说话的傅寄舟,犹豫了一下,附耳到温茹耳边,轻声说:“堂姐,我如今在太医院,暂时不用你给我买药材钱了。”
温茹震惊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她:“你说什么?”
傅寄舟紧跟着站起来,拉住温茹的手臂,一脸防备地看着温夕桦,虽然他什么也没听到,但温茹这么大动静,温夕桦这次犯的事一定很大,温茹可不能再纵容她了。
“你去那里干什么?谁将你弄进去的?”温茹气急,拽住温夕桦的手,将她也拖着站起身来。
这个温夕桦怎么回事,当年她不念书,她也紧跟着申请不念书,如今她要从政,自出宗族,温夕桦似乎也要紧跟着去太医院。
温家真是造了孽了。
温茹下手很重,温夕桦吃痛,连忙嘶着冷气坦白:“弋阳王君将我带进去的。”
温茹去丰洲之后,竹笙紧跟着断了她在医庐的供给,又将她送到白临书院。
那个书院是个封闭式书院,整日像坐牢一样念些之乎者也。偏偏这样惨的日子,还老有人故意跟她作对,暗地里给她下绊子,她还手了几次,打退一波又来一波,她便觉得很没意思,任她们吵吵闹闹,自己像个闷葫芦一样不说话、没反应,晚上则偷溜出书院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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