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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恩煦迟疑了片刻,把声音放平缓道:“我让枝幻帮我寻了些安神助眠的药粉。她说那药难找,我给殿下留了点,放在柜子上了。”
窦褚抬手挠了挠耳垂,冷笑道:“就这样?”
柳恩煦两只手勾在身前,看着乖巧极了。
她点点头:“嗯,就这样。”
窦褚觉得她是故意找借口。
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对她微曲了几下手指,命令的口吻道:“过来。”
柳恩煦嘴角扬起,看似娇羞地往前蹭了两步。
就在窦褚刚转身往寝室走时,余光扫见小姑娘向他迈出去的脚突然一转,拉开门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阵回声:
“殿下早歇着!”
窦褚如一团气雾的速度冲上前,却刚好撞在她关上的门板上。
他气哄哄地夺门而出,就见小王妃拉着秀月一路小跑,已穿过了茉莉花丛。
“柳恩煦!”
刚要穿过揭阳小院的柳恩煦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她捂了捂耳朵,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让她脚底的步子更快了些。
柳恩煦本还担心夜里窦褚又会突然到访。
可她欣慰的是,那天晚上过后的一整天,窦褚都没再出现过。
据说是皇上要处置那些曲平带回来的犯人,所以窦褚天不亮就进了宫,连晚膳都没在府里用。
柳恩煦沐洗过后,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床幔,心里算计着窦褚什么时候能发现那瓶欢情散。
以窦褚的谨慎,他即便要服用那瓶药,也会先搞清楚药物的成分。
柳恩煦相信,他有这个本领,否则他也不可能坐到现在的位子上。
可最怕的是,他压根就不碰。
她把盖在身上的毛毯往上扯了扯,两只手紧紧抓住小毯的边缘,眼睛却一眨不眨地出神。
若是枝幻有意算计她,第一个好机会就是向窦褚告状。
所以她需要提前告诉窦褚,那瓶药的来历,以及她并不知道那瓶药的成分。
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安全,甚至嫁祸到枝幻头上。
尽管,她也摸不透窦褚的性子。
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见招拆招,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
翌日早。
柳恩煦前往茶楼赴约的时候,就听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谈论蓟王这次立下的功业。
一个月的时间,曲平自上到下查处贪官污吏八十多人。
据说龙颜大怒,已下旨让刑部早做处理,连秋后都等不到。
柳恩煦放下车窗帘。
她自从知道了窦褚的真实身份后,不停地回忆迎秋宴发生的那些事。
她甚至觉得曲平知州遇刺也可能和窦褚脱不了干系。
若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那他做这个蓟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柳恩煦眉头紧蹙,思绪绵延不绝。
直到马车停稳在福祥茶楼。
柳恩煦才回过神,整了整衣襟下车,快步走进茶楼雅间。
秦仲恩依旧准时赴约,可脸色却不太好。
柳恩煦还没落座就礼貌的问候:“秦将军没休息好吗?”
秦仲恩摆摆手,说道:“那日刚与王妃拜别就听说伊宁公主旧伤复发…”
柳恩煦有些不可思议,反问:“不是御医说没有大碍了?”
秦仲恩无奈地摇摇头:“说是受了惊吓,皇上才临时掉我去给她守寝殿…”
柳恩煦想到迎秋宴那日两位王妃所谈,突然想到这也许是小公主对他表达爱慕的方式。
于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觉得眼前行事磊落的人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被小公主算计了。
柳恩煦为自己倒了杯茶,才关切道:“秦将军公务繁忙,还要多注意身子。”
秦仲恩会意一笑,随即避开了刚才的话题,说道:“王妃托我问的事,恐怕我没能问到太多细节。”
柳恩煦其实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这么多年过去。
即便有用的信息可能也早就忘记了。
“将军别这么说,我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拖将军帮着问问罢了。倒是劳烦将军费心。”
秦仲恩更加抱歉地补充了句:“家父说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他只记得你父亲临返京的那几日经常去当地的一家酒楼会友,后来谁也没想到会出了事。”
柳恩煦立刻被秦仲恩这句漫不经心的话牵引了主意,追问:“秦老将军知道他去会了哪位朋友吗?”
秦仲恩坦然地摇摇头:“家父与柳大人来往不算频繁,对柳大人的私事也无从知晓。”
柳恩煦刚还抱着的一点点期待,立刻被火苗燎成了灰。
这条线索就像个被风吹得凌乱的线头,即便她想伸手去抓,都抓不住。
正此时,门外的小二端着茶壶走进来。
随之飘来一股清爽的果香。
“两位客官,这是本店的新茶百果香。雅间的客人是免费赠送的。还请您品尝后留个意见。”
柳恩煦和秦仲恩纷纷点头,目光落向那只精致的蔷薇暗纹瓷壶。
小二放下茶壶,恭敬地退出了雅间。
刚走到楼下,就见刚才那间雅阁外的侍从行色匆匆地从楼上跑来:
“快,找间有卧榻的憩阁!”
第27章 初尝 你想让我还你多大的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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