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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闷哼两声。
    这声音却成了华丽的序曲,伴随着窗外雷雨声奏响的鼓乐, 推动着窦褚激昂的情绪。
    可就在柳恩煦意.乱.情.迷时,窦褚却突然动作放缓, 凑到她耳边:“王妃喜欢广施恩泽?”
    柳恩煦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咬着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窦褚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可柳恩煦却觉得那抹浅笑看上去肆无忌惮。
    柳恩煦摇摇头。
    窦褚伸手用拇指压了压她下巴, 舌尖像条灵巧的小蛇, 缓缓滑进柳恩煦的唇瓣里。
    “王妃再对别人和柔, 我就剜了那人的心。”
    柳恩煦吓了一跳, 推了窦褚一把。
    可眼前的人却将她小手反握在掌心里, 更加泄愤的横行霸道。
    窗外风潇雨晦,映在窗牖上的树影被狂风吹地肆意乱摆。
    这恐怕是秋后最后一场电闪雷鸣的霏霏风雨。
    萧瑟,凄凉, 愁煞了过路人。
    却唯独沁润了那颗千年不化的冷心肠。
    ——
    这场雨来得凶猛异常, 直到半夜才淅淅沥沥转停。
    一大早,趁着天没亮,园丁就已经开始修剪被风吹地七扭八歪的凌乱花枝, 打扫院子里的残花败柳。
    窦褚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一些官员的暗查,直到昨日才跟皇上告了假, 休沐两日。
    窗外蒙蒙亮,他就已经醒了,悄无声息地看着怀里睡得正甜的美人,忍不住在她额间啄了一口。
    轻轻起身, 去了湢室。
    柳恩煦再醒过来,已是巳时刚过。
    她坐起身子醒了一会觉,才发现窦褚又不见了踪影。
    她从床边取了一件叠好的寝衣,慢悠悠地穿在身上,才光着小脚下地,径直走出寝室。
    外堂的餐桌上摆了些还冒着热气的粥羹,柳恩煦没见着秀月的影子,抬脚往湢室里走去梳洗。
    还没踏进湢室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柳恩煦放缓步子,绕过湢室门口的古画连屏,小心翼翼把头探进去。
    她看见窦褚穿着随意,正在洗手。
    松了口气,上前抱住他的腰,轻声问:“殿下今日休沐吗?”
    窦褚看柳恩煦乖巧的样子,笑着点点头,擦干了手就去拉她环着自己的小爪子。
    柳恩煦也不反抗,被他拉着往湢室另一侧的木门后面走。
    直到窦褚将那扇门划开,面前赫然立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蜡像。
    通体雪白如莲,蛾眉螓首,雾鬓云鬟,关键是栩栩如生。
    连身高,胖瘦都没有一点差异。
    柳恩煦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抚摸它的脸颊。
    她视线缓缓下落,才注意到这蜡人细致到连胸口的小痣都有。
    柳恩煦惊喜地捂住嘴,却喃喃地问了句:“她…怎么不搭衣裙?”
    窦褚这才笑了,弯下腰,同样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蜡还没完全干,得晾晾。上次说你圆润了,给你量的衣服她穿不下。”
    柳恩煦心里越来越佩服窦褚的才华,他竟然会做这种东西。
    “这才几天功夫…殿下怎么做出来的?”
    柳恩煦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毕竟在她看来这种工艺绝对是需要功底的。
    窦褚却不以为然,直起身子,坐到不远处的圈椅里,侃侃道:“你每天睡觉的功夫,就够了。”
    柳恩煦这才走到他身边,关心道:“殿下不睡觉的吗?”
    窦褚宠溺地搂了她一把,把她放在腿上:“我睡的少,不像你,怎么都睡不够。”
    柳恩煦欣赏着窦褚为自己做的蜡像,突然在想,若是她晚上看到说不定会吓一跳。
    窦褚若有所思地理了理她背上凌乱的头发,看她眼睛盯着蜡像看地专注,才打断道:“春节前,我会带着世孙去找神医。”
    柳恩煦欣赏蜡像的微笑渐落,转头去看窦褚,却发现他心不在焉地摆弄她的头发,表情不似刚才那么随意,严肃了不少。
    “殿下打算离开多久?”
    柳恩煦心头突然跳了几下,她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窦褚这才挪眼看她,神色郑重:“要到世孙的病痊愈,顺利的话三个月。”
    “三个月?”
    柳恩煦把身子完全转了过来,蹙着眉头继续问:“这么久,不会有人质疑吗?”
    窦褚看着她的目光逐渐深邃。
    柳恩煦才神色一顿,缓缓站起身:“你想,让他出来?”
    窦褚垂下眼睫,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敲击着木桌。
    “我答应你会治好世孙。”
    柳恩煦下意识攥了攥寝裙的裙摆,失意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怕的事,终究还是要来了。
    窦褚伸手去拉她,却扑了个空,他才试图解释道:“他用了药,只能躺着充充样子。狄争和木七知道怎么做。”
    柳恩煦的心突然疼了几下,但还是掐紧了手掌,点点头。
    她一想到那个人面目狰狞的样子,就很恶心。
    可为了小初,她也必须要忍受。
    她站在那沉默了半晌,对窦褚的态度突然冷淡下来,沮丧:“好…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
    窦褚缓缓起身,侧着头去看她的表情。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可他担心的是,以她的机智,恐怕会获悉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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