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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月先是一惊,揪着她胳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柳恩煦故作镇定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心里正思考着该怎么从他手里把人带走。
凶悍男人拎着鞭子就朝她走来, 还没抬起手,就听柳恩煦冷笑一声:“我今个请了京兆府的关大人, 兄台下手可轻点,万一被关大人看出什么,恐怕不好收场。”
凶悍男人“呸”了声:“骗你妈的谁呢?!”
话音刚落,就听林恩煦手里传来纸票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 柳恩煦手上捏了一叠银票,正当扇子扇着风。
柳恩煦冷笑道:“银子不会骗人的。”
凶悍男子这才有点犹豫,拿着鞭子的手也逐渐落下来。
眼前这丫头看着年级不大,手上拿的银票至少能买下这别情苑。
这身份…恐怕不好得罪。
柳恩煦见他有所迟疑,拿了一张银票夹在两指间,继续道:“兄台是想拿钱了事?还是京兆府尹喝喝茶?”
凶悍男子看小姑娘眼里坚定不决,从她手里取了那张银票,放在手里确认了半天真假,才把手里的鞭子一扔,对龟奴悻悻道:“去给老子找几个听话的!”
龟奴忙着点头哈腰应声,向楼下吆喝了一嗓子。
柳恩煦将灵隽扶起来,却感觉他整个人都紧紧贴着自己,跟没了骨头似的。
秀月也上前扶住了他另一边,直到龟奴把几人领到雅间里。
柳恩煦让龟奴去取了热水和药膏,又吩咐秀月给灵隽涂药。
秀月刚用温布沾到灵隽脸上,灵隽就“哎呦哎呦”喊个不停,吓地秀月更下不去手去给他处理伤口。
柳恩煦走上前,仔细观察他身上露在外面的伤口,有深有浅,恐怕确实不好受,谭口微张:“怎么被打成这样?”
灵隽从秀月手里抢过帕子捂在自己脸上,一副委屈十足的表情:“还不是应了公子,灵隽一直等着公子来。”
见秀月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柳恩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支吾一声:“那…就挨打吗?”
灵隽将捏着棉帕的手放下,抬眼望着柳恩煦,一口责备的语气:“何止挨打…为了公子小命都快没了。公子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秀月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只觉得尴尬地无处逃窜,急忙回避了视线,不想再让眼前长相不错的少年恶心了自己。
柳恩煦上次就了解了灵隽的厚脸皮,也没什么反应,负着手往边上走了两步,边问:“你想我做什么?”
灵隽笑了,脸上那些碍眼的伤却不影响他的清逸俊朗。
他一把扯下自己散乱的白袍,露出瘦削的身体,不急不缓地笑道:“公子为我上药吧。”
秀月即便再羞涩,这个时候也得护着她们家小王妃,再也沉默不下去,站出来指着他喝道:“你这少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灵隽似是没听到,目光依旧紧紧落在柳恩煦脸上。
柳恩煦抬手将挡在面前的秀月拨到一边,又用扇柄把灵隽滑落的袍子勾上肩膀,漠然道:“上药我恐怕做不到,但我可以带你离开这。”
秀月瞬间石化在原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们家小王妃疯了。
她把柳恩煦往后推了几步,磕磕巴巴地压低了声音说:“王妃疯了吗?!”
柳恩煦没法和她做解释,只压下声音,耐着性子对她讲:“我自然有理由。你去找老板来。”
秀月知道自己拗不过她,这么僵持下去对柳恩煦更不利,万一王爷提前回府,知道柳恩煦来这种地方消遣,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秀月跺了跺脚,皱紧眉头转身离开了雅阁。
柳恩煦刚才看到灵隽眼里划过一丝惊诧,可此时也早就遁形,又恢复了初见他时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他又把挂在自己肩头的衣服扯下来,嘴角勾着一抹笑,说:“可我不想走呢。”
柳恩煦见他眼中散漫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想磨着自己给他上药。
于是坐在他对面的鼓凳上,一副冷脸:“恐怕你没得选。”
灵隽嘴角扬地更高,脸上再也藏不住那副得意的表情。
“我跟了公子,公子可能保我平安?”
柳恩煦划开扇子:“自是不难。”
灵隽一把扯走她晃悠地眼晕的扇子,蹲跪在她面前,双手搭扶她腿上,慢悠悠地扭捏道:“灵隽愿意服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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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柳恩煦一直摆着手指头算那个老鸨骗了她多少银子。
坐在一边的秀月和神色慵懒的灵隽井水不犯河水地怒瞪着对方。
直到马车停稳,秀月下了车后,本是要扶一把柳恩煦。
却看见灵隽挡在她面前向还没掀开车帘的柳恩煦递了手臂。
柳恩煦满脑子都在想该把灵隽安排在哪才能不被窦褚发现,也没顾上车帘外是谁,刚把手搭在他臂上,就被他另一只手一拽,差点从车上跌下去。
柳恩煦突然往前扑的动作,让灵隽狠狠闻了口她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直到柳恩煦愤愤地将他推离。
管事李觉出来迎的时候,同其他几个侍卫一样惊掉了下巴。
小王妃竟然带了个男宠回来?
柳恩煦慌里慌张地迈着碎步走上前问:“王爷回来了吗?”
李觉下意识摇头,可视线依旧落在那个鼻青脸肿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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