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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祖父和皇上都没有异议,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能顺理成章地带小初去找神医诊病了。
柳恩煦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就听柳君行诚恳地对窦褚道:“实在是有劳蓟王殿下,只是这位神医既然神出鬼没,小初一个人离开,老夫着实不放心。若是得到神医的答复,老夫可以随行。”
郁昕翊笑应:“文公不必担忧,我会和阿芋陪同世孙一道去。长途跋涉,文公的身子恐怕吃不消。”
柳恩煦立刻喜上眉梢。她没想到郁昕翊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竟是想带着自己一道去。
——
蓟王府外。
郁昕翊刚把柳恩煦从车上抱下来,就听到狄争匆匆来报:“皇上召殿下入宫,这是韦将军今日从北疆传来的加急信函。”
郁昕翊原本还悠然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
他匆匆拆开封了蜜蜡的信,仔细通读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眉头紧锁。
站在一边的柳恩煦见他脸上不佳,才开口问:“出了什么事吗?”
郁昕翊匆匆把信纸又封好,应道:“派进羌族境内的田伐带着归顺他的士兵藏到了地下暗河中,其余的人都被铁牧王斩杀了。韦将军找不到田伐的下落,临时组建了一只敢死队伍进入羌族领地,被铁牧王的人和田伐的军队里外夹击,全部俘虏。”
柳恩煦震惊地追问:“那姑父呢??”
郁昕翊应道:“韦将军请旨增兵,准备攻打铁牧王。”他顿了顿,看了眼柳恩煦身后的秀月,声音压低了些,只有柳恩煦能听到:“丁武在敢死队伍中,生死未卜。”
柳恩煦呼吸一滞,下意识转头想看秀月,却仍抑制住了自己脸上的异色。
她故作镇定地对窦褚说道:“殿下别心急,早去早归。”
郁昕翊点点头,半刻未停地翻身上马,带着狄争匆匆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柳恩煦若有所思地看着窦褚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头往府内走。
她本想着该如何跟秀月说这件事,却听见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
“真是不要脸,长得那么俊,竟然是个妓子!”
“脏死了,那晚王妃把人带回来,说是藏在云霞殿了。后来居然给了王爷。”
“主子们的事不敢议论,听管事说,那小郎君看谁都含情脉脉的,倒是个勾人的。”
“快走吧…好像来人了。”
两人的议论声刚散,柳恩煦就看到一抹白影挡在自己面前。
她抬头,就看到面如冠玉的灵隽正微笑上前,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
随即看了眼府门的方向,笑着道:“听说王爷今晚不归啦。”
柳恩煦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和他保持了些距离才说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在东翼楼?”
灵隽嘴一撇,脸上写满了无聊。
自从王爷准他住在东翼楼后,府上的人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就连要敲碎他骨头的木七都不再像之前那么阴森森的。
王爷下令他可以在府内自由活动,可他自小生活在风尘之地,这时候突然养尊处优,实在是令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转身,跟在柳恩煦身后,几乎与她并肩前行,应道:“突然变得无所事事,有些不知所措。”
柳恩煦此刻没什么兴致,但听了他这句话,犹豫地应道:“我叫他们给你寻些你喜欢的东西去?”
灵隽领会她好意地笑了一声,边往前走边说:“灵隽只对音律感兴趣,但独自抚琴难免令人感伤。”
柳恩煦抬眼瞧他,见他垂着睫,一副神色黯然的表情,她犹豫片刻说:“不如,你再教我弹弹曲子?”
灵隽见柳恩煦满眼关切,弯起唇覆上一抹笑:“灵隽乐此不疲。”
第60章 不合 他几时说不信任她了?
乾正殿内, 死气沉沉。
经过一夜的商讨,窦元龙拟旨准了韦臻调兵和转粮的请求。
圣旨刚送出乾正殿,就又收到了另一份百里加急的信函。
窦元龙看过之后, 抬手捏了捏眉心。
让身边的周德全大声读出来。
大体意思是,靠近幽州忠烈河下游的幽兰镇附近, 前日夜里因堤坝坍塌,突发洪灾, 淹死了不少正在熟睡的灾民。
忠烈河沿线的堤坝还是十几年前窦元龙的胞弟安平王在任时亲自督建的,按理来讲不该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
窦元龙闭着眼,单手扶额琢磨着该如何调查这件事。
郁昕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许森宇。随后垂眼转着手上的扳指。
十几年前, 父亲生前最后一次去的地方就是幽州。
当时柳博丰作为御史中丞奉旨到幽州去监察人才推举和巩固堤坝事宜, 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淹死在忠烈河里, 临死前还和父亲有过接触。
此后没过两个月, 郁家同样发生了灭门的惨案。
那年派去屠杀的人里面,九成都和许森宇有关,甚至还有人死之前承认了郁家惨案的幕后主使就是当今的右丞。
可这些年过去, 他终究没查到两起案件的缘由。
尽管他知道和许森宇脱不了干系。
许森宇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醒醒神。一夜未眠对于他这个年级来讲的确有些撑不住了。
他刚要抬手按按自己的脑袋, 就听窦元龙扬声说:“都先回去吧,这件事容朕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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