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老道见满地的纸钱，眼中表露出了几分嫌弃。
    作为茅山道长，对这种东西竟然也会觉得晦气。
    林秋生的目光不在这紫衣老道的身上。
    而是在紫青老道身前那个穿着灰袍的老头。
    老头一对白眉，充斥着皱纹的脸上却有着精气神。
    手中握着拂尘，配上他那张善面，好像仙人一样。
    灰袍，比那紫衣老道的紫袍高出了一个级别。
    也就是茅山的长老了。
    这样的身份，几乎都是地师境了。
    “毛小方，紫青说你收下穷凶极恶之徒，与厉鬼作恶，害百姓于水火，有违茅山多条戒令。”
    老头望着毛小方，那张慈祥的面孔流露出的厉色也会让人胆颤。
    九叔站在那里挺胸昂头，清者自清这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我毛小方在茅山明有二十载，是非对错我拎得清。羽长老难道也听小人枉言？”
    他对这位羽长老反问道。
    未等羽长老说话，那紫青老道便直接训斥了起来。
    “牙尖嘴利死不悔改，有人证有物证，你的狡辩有意义吗？”
    林秋生知道，他所谓的人证是那个恶霸，所谓的物证也就是魂飞魄散的刘玉婷。
    恶霸肯定是会站在那个紫青老道的一边。
    刘玉婷已经魂飞魄散，又没法站出来伸冤。
    紫青老道的这句话，让九叔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因为这件事九叔了解的不多，他只是相信林秋生。
    “羽长老，还不仅如此，他们还和土匪一样，抢了我的金刚杵！”
    紫青老道的徒弟景晨，这时候见缝插针，说起了茅山明拿走金刚杵的事情。
    茅山明略有心虚的站在林秋生身后。
    这一幕被那羽长老看到，仿佛已经有些相信紫青老道这边的话了。
    “毛小方，你应该知道违反茅山戒令是什么下场。”
    “当年你愤然离开茅山，掌管九镇十八乡的安危。十年前，你输在天齐道长的手中，你说是受奸人所害，导致你输了这一局。
    可你两手空空，拿不出半点证据，坚持说天齐道长胜之不武。
    离开茅山后，你又扬言说十年之内你便能培养出一代天骄，与天齐道长的徒弟一较高下，以此来证明自己。”
    羽长老缓缓对着九叔说了起来。
    “如今十年已经过去，约定的时间下个月就到了。不少人都在期待着，包括当初你的那些挚友。
    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与鬼物勾结，违反茅山戒令，培养凶徒。这哪还有你当年的样子。”
    羽长老接连叹气的说着。
    反复不忍心看着九叔这样堕落。
    提起当年往事，瞬间就激发起了九叔的情绪。
    “羽长老，人终究是会变的。
    毛小方当年被称为茅山第一天才，可在天齐道长出现后，他就是第二。
    当初的长老试炼上，他输的一败涂地。离开茅山，心中怨气日积月累，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人不鬼，最后做出有违戒令之事。说到底，都是他的道心不够坚定。”
    紫青老道这时候配合着羽长老，开始说起九叔这十年在九镇十八乡的恶果。
    而这些恶果，都是他自己胡编乱造出的。
    林秋生站在九叔的身后。
    能看到九叔攥紧了拳头，愤怒的情绪让九叔的身体都在颤动着。
    林秋生只能站了出来。
    他要是再不站出来说点什么，到时候就要黑白颠倒了。
    “九叔是什么为人，九镇十八乡的百姓最清楚，二位在此谬论，有些太过于草率了吧。”
    林秋生缓缓对着他们两个说道。
    他话一说完，紫青老道脸露厉色，“这里哪轮到你这穷凶极恶的小辈插话。”
    羽长老倒是没有对林秋生表达敌意。
    而是在上下打量着林秋生。
    “你就是毛小方那个与鬼物勾结的徒弟？”他对林秋生质问道。
    “勾结？这个词有些不妥吧。我作为茅山弟子，自然不会与鬼物勾结，我只是用我的善意，来感化那些鬼物罢了。”林秋生坦坦荡荡的说道。
    至于善意，他当然是随口一说。
    他收拢何月月她们两个，是为了给自己找帮手。
    刘玉婷也是他的候选。
    并且她们三个都身世凄惨，林秋生于心不忍，不想让她们魂飞魄散。
    可要用勾结这两个字，那就变了味儿。
    “大言不惭，就你也配称得上是茅山弟子？那简直就是在给茅山抹黑。”紫青老道很是不屑地说道。
    那羽长老看着林秋生，又继续问道：“感化？茅山有上百道术，想要灭鬼有的是办法。用善意感化鬼物，那不就是痴人说梦吗。
    鬼积十八黑于一身，它们连人性都没有，哪懂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要是懂得善恶之分，还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它们手里吗？”
    说着的时候，羽长老摇了摇头。
    对林秋生的说辞完全不认同。
    “羽长老，你这句话可否定了世间上万座寺庙僧院，数十万僧侣尼姑。”林秋生顿时提醒道。
    他这话说完，羽长老也瞬间反应过来。
    这是被林秋生给摆了一道。
    刚刚那话要是被一些和尚听了。
    嘴上争论一番都是轻的。
    更有较真的和尚，可能会去茅山争辩一场。
    到时候他这长老的位置还坐不坐得住不说。
    很有可能要背上很大的骂名。
    数十万的僧侣尼姑，听着不多。可信仰寺庙僧院的人，足足有上亿！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许多嘴里只念叨阿弥陀佛的人。
    可即便是这样，这么大的锅羽长老他也不敢抗。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当时就解释了起来。
    “我只是说……”他话还没说完，林秋生就打断了他。
    “羽长老是什么意思不重要，只是贵为茅山长老，还请羽长老谨言慎行。”
    一听林秋生这话，羽长老哑口无言。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晚辈给教训了。
    关键在于，他还不好反驳林秋生。
    要是反驳了林秋生，他就里外不是东西了。
    他只能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
    “那就请你来说说，既然不是与鬼物勾结，又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