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春带进王岳的书房。
    映入苏哲眼帘的就是满地被撕成碎片的文书。
    既然躲不掉，那只能迎着困难而上了。
    在王春退出去关上门之后，苏哲开口，“你现在抓狂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吗？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王岳转过身来，逼近苏哲，脸上满是狰狞。伸手扣住苏哲的脖颈，轻而易举的就掐着他的脖颈把他举了起来，“你说咱家改变不了？你知道咱家为了大明做了什么吗？你竟然说，咱家什么都改变不了？”
    眼睛充血，表情狰狞。那一瞬间苏哲真的以为王岳要掐死他。
    他想反抗，却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王岳的钳制。
    明明是那样衰老的人，他却对抗不住。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肺要炸了的时候，他被王岳扔到一边。
    第一次，他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实力，处境。
    苏哲翻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
    痛感后知后觉的传来，脖子火辣辣的疼，这个疼痛在告诉他。刚刚那老头，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等他缓过气，从地上爬起来。
    站在他面前的王岳，背影无处不充斥着悲伤。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两年后，安化王叛乱，刘瑾就会被处死。
    当然，这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
    武宗该住豹房还是会住进豹房，该做的荒苏事一件都不会落下。即使没刘瑾，武宗也不会好到那里去。他本来就是一个爱玩的孩子，政治上没什么差错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被掐过脖颈，苏哲拖着和王岳差不了多少嘶哑的声音道，“公公再等两年吧，等该倒下的，倒下了。你可能还能重返朝堂。”
    “咱家还有这个机会吗？”王岳走到自己的位置前，撑着扶椅坐下，凝视着苏哲，“现在皇上打算宜居宫中，搬往豹房，还命刘瑾各地搜寻模样好看的男童。你可知道？”
    苏哲不仅知道，还知道后续发生的事情呢！
    未来朝中权贵之中，也有爬上武宗床的人。
    不过苏哲不能告诉王岳，他怕这个老头一时激动气死，或者不想相信杀了他这个破坏他回宫梦想的人。
    其实苏哲也知道，王岳没那么大意，为国誓死要回去，是说给别人看的。
    或许这老头真有，也没多少。
    大多还是舍不下自己的那点名利而已。
    “我知道了又怎么样？跟我又无关，我只用研究新菜式，把方子给你。而你，只用想怎么回到圣上身边就好了。”
    苏哲不想粘上这些麻烦事。
    他现在更不想和这个精神不怎么正常的王岳有什么多余的来往。
    “咱家今天看出来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吧？根本没什么国外的人，都是你找来糊弄他们的，菜都是你做的。”
    两人经过一番打斗，终于坐下来来个一句正常的开场白。
    “我本来就没想骗过王公公，骗过那些来看的民众，让他们觉得我的醉仙楼菜的味道是最好的就行。”
    把挂在腰间的玉佩接下来，苏哲抛着玩，“我早就告诉王公公了，我对当官没啥兴趣，和你和合作是被逼的。我只想发财。”
    “对于皇上离宫搬入豹房，你作何感想？”
    王岳无视苏哲把自己撇得干净的话，逼问苏哲的感想。
    “公公，你我谋的不一样。各人有各人的选择，皇上……”苏哲抬手往上做了个礼，“他也有自己的选择，他从政至今，其实并无什么大差错。”
    再说他只有十三年的寿命了，过得快活点，其实也不算过分。
    之前苏哲并没看出王岳有教书和洗脑的天分。
    在接下来的一片长篇大论之中，王岳无一不在说服苏哲加入他的阵营，为他出点子如何快速回到皇帝身边。
    要不是苏哲来自21世纪，对洗脑有一定的抵抗力，早就被口舌很好的王岳给拐走了。
    “你真的无做官的打算吗？”
    说了许久，王岳也累了，放弃了说服苏哲。
    苏哲即使要做官，也先熬死武宗再说。反正还有十三年，也不是很难熬。
    到时候他也才三十多四十岁。
    不过王岳那么大把年纪了，一看就有高血压，怕是活不到那个年纪了。
    苏哲不想和他多耗，“我和王公公最后再说一次，我不想做官。新的菜方子我会让东厂的那几位兄弟转呈给公公，无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毕竟苏哲还有利用的价值，王岳也没想那么快解决苏哲。
    他本想用名色诱惑苏哲进官场帮自己的，毕竟这个小子聪明。
    但苏哲比他想象中的聪明。
    苏哲出了王岳的书房，还没吓阶梯就被突然窜出的王春吓了一个踉跄。
    “卧槽，这是啥玩意！”
    当看清楚是王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王岳今日找他，是鸿门宴呢！
    答应就有命走，不答应就取你狗命。
    他觉得脖子一凉，摸了一把疼得嘶哑咧嘴。
    这老头手劲未免太大了，要不是他骨头还算结实，他命可能就没了。
    想到王春跟在王岳身边那么多年，苏哲投去同情的目光。
    服侍一个疯子那么多年也是辛苦了。
    “聊了什么？”王春跟在苏哲身边追问。
    苏哲简略的答复了王春，就匆匆离开了太监府。
    苏哲离开后，王春转身看向亮着灯光的书房，难得认真掂量起一些事情。
    回去之后苏哲脖子上的伤痕瞒不过洛诗诗。
    揣着担心洛诗诗翻出活血化瘀的膏药给苏哲上了，“王公公要什么，你拒绝不了就答应他就是，有什么比命重要的吗？”
    “有。”苏哲握住洛诗诗小巧的手，亲了一下她的手背，“你比较重要。”
    被苏哲三言两语调戏得羞红了脸的洛诗诗推了一下苏哲，“王公公到底要你做什么呀？”
    “做官。”苏哲躺在床上，手玩着洛诗诗垂下来的头发，“现在的世道，做商比做官要好，还安全。王岳还需要我，他舍不得杀我，我有数，你放心。”
    对于现在的状况苏哲心中多少有数，但将来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