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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对着源遐,源遐自是看不清她的脸色,但看着她的举动,已然不是滋味,他提醒道:“慕姑娘还没嫁进东宫呢,是不是应该避嫌?”
慕昔咬牙,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很不合礼数,源遐没有当众揭穿她已经很不错了,她也因源遐没有当众揭穿她而得寸进尺的要死赖在这,反正给太子治病的大夫身边跟着个助手是很正常的。她依旧没有转过身去,虽然明知理亏,却依旧稳着声气道:“即便我没有嫁进东宫我依旧是太子的亲人,作为亲人,留下照顾又有何不可?”
源遐心弦一触,寂然片刻,声音渺渺的:“慕姑娘只是把太子当亲人吗?”
慕昔闻言倒是一怔,只是?亲人?她一直都是把太子当亲人的,太子也本来就是她的亲人,除此以外他们还有婚约在身,大婚以后自然更是亲人了,但,也似乎和她的其他亲人没有区别。慕昔只是咬了一下唇,没有回答。
虽然她未回答,但源遐心里却似乎明朗了些,他忽而走到桌前拿起桌上新换的茶具观摩起来,轻笑:“侯府的家当都拿来了吗?”
慕昔转身,没好气道:“都是些平常物件,只不过第一次用罢了。”她可不信他看不出来。
对侯府来说是平常物件,搁牢里可就扎眼了,源遐放下茶具不急不缓道:“之前慕姑娘说那个踢了太子的很像是存心的,倒是有先见之明。他确实是受人指使,所以故意踢伤了太子。”
第37章 禀奏
听源遐说踢伤太子的人是受人指使,慕昔惊问:“何人指使?他真的知道是太子所以才踢伤太子的?”
源遐背手看她:“那个何二倒并不知道他踢的就是太子,有人许诺他两千两,让他重创另一队的严周,他就干了。至于是谁指使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见收买他的人的时候是隔着帘子的。而且不仅是他,还有人假扮支持者,混在其中煽风点火,这才造成群殴的局面。”
果然如此,慕昔起先就有此猜测,就算两队有点纠葛,两队的支持者怎么就也掺合了进来?场面还那么快就失控了?她垂目沉思了一会儿,“郡公能查到那个收买何二的人吗?”
“这事事关重大,我自会尽力,不过收买何二的人知道太子的行踪,还想加害太子,或许慕姑娘能想到谁这么想加害太子,不仅想让他受伤,还想让陛下严惩他。”
源遐双目黯黯明黑,牢房虽然昏暗,可他的眼神对慕昔来说依旧太过有穿透力,似是表明她肯定能猜到是谁想加害太子,可无凭无据的她如何好说?慕昔继续垂目,低声道:“并没有想到会是谁。”但顿了一下后又低声道:“其实太子被打小报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源遐自是知道太子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有心人,上次在源府划伤个额头陛下都很快就知道了,他哦一声,“是何人打的小报告?”
“应该跟这次的是同一个人吧,”慕昔抬眼看他,“郡公当时就在宫里,不知郡公可有注意到是谁?”
“我对宫里的事不大熟悉,”他淡漠道,“不过东宫人多口杂,太子的事这么容易被人知道,怕是东宫······”他又看向床上的太子,“慕姑娘还是要提醒太子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郡公提醒。”慕昔颔首,她也一直心疑此事,看来要让太子多多注意东宫的人了。
慕昔虽然已经在牢房的好几个角落里都点了灯烛,但牢房里依旧半明半暗的,源遐看着一面墙上的侧影,眼神似乎有些呆滞,这样的安静慕昔有些不自在,偷眼看他,忽听他道:“慕姑娘打算在这待上一夜吗?”
慕昔自知理亏,继续低眉低声道:“只要郡公不赶我走。”
源遐依旧只是看着那面墙,“慕姑娘对亲人还真是,周到。”
慕昔看源遐似乎松了口,容她继续待在这了,她又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太子,陛下现在震怒中,要想改变陛下的情绪那源遐明日的奏禀是至关重要的。她咬了一下唇,轻声试探:“郡公打算明日如何对陛下说?”
“如实禀奏。”
如实禀奏是怎样的禀奏?慕昔依旧不放心,“那太子重伤的事?”
源遐知道慕昔的心思,现在陛下的态度最重要,只要让陛下知道太子是受害者那太子的那点过失就不再重要,“太子的伤情我自会跟案情一样如实禀奏。”
源遐既然这样说,那应该不用担心明日陛下会对太子的情况没有足够的了解,慕昔心中暗暗放了点心。
源遐就着跳动的烛火看她,语带轻嘲:“慕姑娘为了自己的日后真是操碎了心。”
慕昔眼皮子一跳,他这语气颇为挖苦,之前讥讽她对亲人周到,这会儿又挖苦她是为了自己,说得好像她有多功利一样,不过现在还指着他明日如实禀奏呢,不能得罪,慕昔面色继续保持柔和的笑意。
颜深然此时正好回到太子的牢房,一进来,便对源遐一揖道:“郡公,刚刚已经给二公子用了药,幸得二公子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只需连敷上几日药好好休养休养便可痊愈。”
“有劳深然兄了。”
他微一颔首,便离开了太子的牢房。慕昔此时彻底松了口气。
翌日,源遐进宫将太子的伤情奏禀了皇帝。
皇帝本来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关于太子聚众斗殴的审讯结果,没想到太子自己竟然也受伤了,伤势还如此严重,不免惊怒道:“太子受伤为何不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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