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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贪玩虽然让他很失望,但他并未动过废太子的念头,就因为废长立幼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朝中大臣也不会答应,更何况现在是多事之秋,各地贼盗猖獗,各路节度使对朝廷也是阳奉阴违,吴朝政局早已不稳,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废长立幼,倘若因此出了什么状况,那他就是吴朝的罪人了,日后他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不管怎样,吴朝肯定不能毁在他的手里。所以只要太子没犯什么大的过错,他都不会走出废太子这一步。他要的就是稳,他周家王朝到底还能坚持多久他不知道,但绝不能在他手里出什么岔子。
皇后止住咳嗽,用手捂着心口道:“陛下,这些年我从未在您跟前说过哪个嫔妃怎样,我虽身为皇后,但也没苛责过哪个嫔妃,但是这次,我的儿子被一个嫔妃惦记,我想想就后背发凉,俨儿又是个胸无城府的孩子,从没跟谁耍过心眼,俨儿这次受伤若只是一次意外倒也罢了,谁让他偷偷出宫呢,但却是······俨儿这孩子就知道淘气,对人又不设防,能有这次难保就没有下一次,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想到这事就后怕。陛下,俨儿是您亲封的太子,他就是有诸般不是,也不该被这样对待。”说罢,又用帕子抹了抹泪。
皇帝看着自己的发妻,心中也颇为痛楚,这些年皇后在宫中也是任劳任怨,从未干预过他纳妃,也没苛待过哪个妃嫔、皇子,他和她二十多年的夫妻,这些年他虽因宠幸淑妃多有冷落她,但这么多年的情意也还是深厚的。现在看到自己的老妻如此,也很不是滋味。
皇帝背着手拧着眉来回踱着步,忽而下令:“传淑妃来神龙殿。”
淑妃可是神龙殿的常客,即便皇帝没有传她,她也经常来,一听皇帝传召她,立即浓妆艳抹的来了。
一进神龙殿,淑妃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待看到了皇后、田秀和金春儿,她的笑脸立即就僵住了,但还是风情万种的来给皇帝行礼。
皇帝让田秀和金春儿将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郭淑妃立即泪眼婆娑的跪到皇帝面前拉着皇帝的龙袍大呼冤枉:“陛下,妾冤枉啊,妾怎敢打听东宫的消息,这个奴婢含血喷人。”又对金春儿厉声道:“金春儿,你为何要污蔑本宫?”
皇帝此时发怒道:“带头群殴的那个人就是你郭家的家仆,而收买何二踢伤太子的那个人的声音又跟你郭家管家的声音一模一样,难道这些都是巧合?都是有人要陷害你郭家?”
郭淑妃楚楚可怜的睁着个泪眼,皇帝叹了口气,道:“你先回永宁宫吧,未经传召不得出永宁宫。”
这是禁足的意思吗?郭淑妃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皇帝转过身去一挥手:“去吧。”
郭淑妃刚哭哭啼啼地退下,皇帝就突然开始头疼,而且眼前发黑,皇后吓得立即扶皇帝去内室躺下,并下令传太医,皇帝躺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喝了口水,他让人传令过去,让刑部尚书继续彻查郭家管家的事,务必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第41章 拜佛
刑部办事效率颇高,没几日就将此案查明呈报给了皇帝,审讯的结果就是长乐伯府的管家郭兴奉郭家大公子之命收买何二踢伤太子。长乐伯依旧大呼冤枉,要反告刑部尚书源遐动用私刑屈打成招。。
源遐冷笑:“刑部办案向来依据国家法典,所有案件均在刑部审讯,上上下下数十人在场,何来的动用私刑?”
“你,你公报私仇。”长乐伯红着眼指着源遐厉声道。
“公报私仇?”源遐看向他,“我实是不知我和长乐伯有何私仇。”
“陛下,”长乐伯对着皇帝痛哭流涕,“老臣冤枉啊,刑部动用私行屈打成招,老臣岂敢谋害太子啊。”
皇帝虽然一向偏袒郭家,但这次好几件事撞到了一块,不由得他不心疑,宫里宫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他实在没法相信郭家是清清白白的。而且以前他偏袒郭家,偏袒就偏袒了,这次毕竟事关太子,重伤太子这事可不是小事,郭家做这事也是很有动机的,他们肯定是想让六皇子上位,但他虽然疼爱六皇子,但并未想过要废长立幼,更何况六皇子还太小,以如今的政局他若废长立幼等于自杀自灭。
皇帝看了看痛哭流涕的长乐伯,又想到郭淑妃和六皇子,头又开始疼了,他叹了口气,先暂免长乐伯身上的所有实权职务,让他们父子回家闭门思过。
长乐伯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叩头谢恩。
这个处理实在奇怪,倘若皇帝认定长乐伯父子有罪,为何不降罪只是解职让回家闭门思过?倘若皇帝认定长乐伯父子没有罪,又为何要将长乐伯解职并让其闭门思过?莫非重伤太子的罪行只是一个解职并闭门思过就可以抵消的?只是皇帝已经开口了,也没人敢问,只能如此。
皇帝回宫后就彻底病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病,就缠绵病榻多日。皇后在皇帝病榻前日夜侍奉,不离左右,皇帝心中感怀,他与皇后是少年夫妻,这些日子忆起少时情意时不甚唏嘘。
皇后在给皇帝喂汤药时道:“等俨儿伤养好了,就让他跟昔昔完婚吧,一旦成了亲,俨儿也就心定了。”
皇帝咽下最后一口汤药后,道:“是这个道理,朕也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镇国侯尚未找到。”
“大壮的事,是他太鲁莽了,可······”皇后将药碗递给宫人,忍住没有去骂郭霆威是吃五石散吃死的郭家人不要脸的碰瓷她弟弟,只说:“那也不该连累到昔昔和俨儿,大壮自然要继续找,但万一一年都找不到呢,拖一年吗?昔昔的品德陛下您也是清楚的,她嫁入东宫对俨儿百利无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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