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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昔等得心焦,实在在屋内坐不住,便直接走到寝居前的岔道上张看。久久地等不到人,她正有些灰心丧气,就见源府的一名家仆领着阿福从一条道上过来了。
慕昔奇怪阿福怎么被人领着,走上去问怎么回事,源府的家仆给慕昔行了个礼道:“小的见这位小兄弟在外面直打转进不来,知道他是姑娘的家仆,就把他领进来了。”
慕昔瞪了阿福一眼,看来他又乱跑了,现在寄居别人的府邸,她早就给她那些一同来的家仆发过话了,让他们不要乱走动,凡事都要听源府的人的话,别给人添麻烦。这个阿福,以前在侯府的时候每日都会跑到街头巷尾打听各种消息,然后回府汇报,但现在是在别人府邸,这里又错综复杂,他们都不认得路,出得去也进不来,闹不好还会把敌人引过来,她叮嘱又叮嘱,他怎么还是瞎跑,自己还进不来了,还要源府的人把他领进来。
慕昔对源府的家仆道:“有劳了。”
“姑娘哪里话。”源府家仆对慕昔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慕昔又看向阿福,没好气道:“不是让你们不要乱跑的吗?又不认识路,跑丢了呢,再把坏人引进来。”
阿福咬着手指,眼内都是害怕,慕昔看他这个样子也就不忍心再骂他了,只是叮嘱道:“以后不准再瞎跑了知不知道,刚刚跑到哪去了?出府门了吗?有没有被外人发现?”
阿福摇摇头,但又立刻点点头,慕昔不知他要表达什么,“阿福?”
阿福支支吾吾道:“奴婢出府门了,但没有被人发现,奴婢很小心。”
慕昔叹了口气,训斥道:“以后不准再往外跑,知不知道,很容易把坏人引来。”
阿福点点头。
慕昔又随口问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阿福战兢道:“到处都是告示。”
“告示?什么告示?”
阿福又咬着手指道:“告示上说若是姑娘酉时前不出现,就在刑部大门前将颜二公子问斩。”
慕昔愣了一瞬,猛地,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阿福只得眨巴着眼睛又说了一遍,并道:“告示现在张贴得到处都是。”
让她去换不虚?不虚跟她家的关系倒是不难查,可为何一定要抓她?猪刚鬣?猪刚鬣那日带兵去侯府就是去抓她的。昨日源遐说猪刚鬣正好带人去牢房,怎么那么巧,不会当时就是专门去抓不虚的吧,看到有人去救不虚,会不会认为是她派的人?现在直接用不虚做威胁,让她现身。
可,为何一定要抓她,莫非是因为她和陛下的关系?
源遐那日说她的身份很难不引人来,看来只能是如此了。
天黑前?慕昔看了看天,已经不早了。可源遐还没有回来。他到底去哪了?
慕昔让阿福先回自己的住处,并叮嘱他不要再乱跑,便又去了华胥阁。可依旧被告知郡公还没有回来,他们也不知道去哪了。
慕昔只能继续回小道上等,天渐渐暗了,她觉得不能再等了,叫来了墨玉。虽然现在住在源府没有危险,但墨玉一直暗自跟着,随时听令,刚刚阿福的话他也听到了,此时道:“姑娘,您真的要去?”
“不去等着不虚死吗?”
慕昔瞧了瞧身后的寝居,这事她现在是不会和祖父说的,但是去跟祖父道别,又怕被祖父看出什么来,不道别的话万一她回不来怎么办?不过祖父现在由老庄跟阿乐照顾,应该不用担心,老庄是祖父养大的,阿乐是个机灵人,定能照顾好祖父。
她让墨玉去叫几个身手好的家仆立即随她去刑部,酉时之前,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刑部大门前,颜不虚已经被绑着押在那,周围约有五百多兵士围着。朱刚烈肩上扛着一把大刀走到他跟前,笑道:“看来你活不到天黑了啊,你那个表姐到现在都没出现。”
颜不虚本来低着头,现在瞟了他一眼,继续低着头,表姐可千万别来,他堂堂男子汉,要一个女的来换她,他也无颜苟活下去啊,更何况表姐身份特殊,这要是落入朱刚烈的手里不仅自己完了,对大吴也是个羞辱。他本就是个读书人,又已入朝为官,现在被叛军杀害,死后名声倒是不会差。
颜不虚心里叹了叹,虽然死到临头有点怕怕的,但希望待会儿要杀他的时候能一刀给个痛快。
朱刚烈已经下了命令,“酉时一到,该来的要是还没来,就问斩。”
人总是容易被好奇心驱使,虽然叛军已经杀了不少长安百姓,但这个时候还是有不少百姓聚在那当看客。他们一点也没意识到这种形势下他们其实也是很危险的,天有不测风云,毕竟有那么多叛军,手上还都有刀。
刽子手看了看时辰,已经举起了刀,慕昔连赶死赶赶到现场,她只看到刽子手已经向颜不虚举起了大刀,手起刀落之后就是人头落地,这种情境下她已经无暇注意其他任何事了,她只急得大喊一声:“住手。”
第59章 吟诗
朱刚烈向那个推开围观百姓冲进来的人看去,普通男子打扮,皮肤黑黑的,他又虚起眼打量了一下她,轻蔑道:“这小子谁啊?”
他身边的人也都不知道,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慕昔这几日一直男子打扮,没有换回女装,而且来之前特意加粗了眉毛,把脸抹黑了些,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普通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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