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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映雪见状心道有戏,连忙又加大力度:“这可不是让你难做,只是帮我递个话罢了。父女哪有什么隔夜仇,我从前年纪小不懂事,犯了些错事,如今想来很不应该。待这次我做件衣服拿去向父亲诚心请罪,父亲原谅我后,我定在他面前多美言你几句。”
说完她又隐晦的拉了拉男子的手,含笑说道:“看你样貌堂堂,一表人才。在军中这么个职位,实在是太过屈才了。”
小兵被她这一手搞得晕晕乎乎,一想也只是带句话罢了,更何况这个人到底是季将军的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想到这便开口勉强答应:“行行行,我就帮你带句话,其余的我可不保证啊。”
季映雪拗着姿态福了一福:“那就多谢了。
”
小兵也意思的回了个礼,吹着口哨把门继续从外边上好锁,甩着钥匙踢踢踏踏的走远了。季映雪立刻冷了脸色,回头看了眼地上摆的食盒,勉强走过去打开盒盖。里头放着一碗糙米粥,一小碟青菜并一小碟漂着油星的肉片。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拿起筷子挑挑拣拣的吃起来。没关系,她安慰自己道,为了三郎,她愿意受这些苦楚。三郎也许诺她,若是她这次帮他办成这事,就将她扶成平妻,日后待他登基,她就除掉如今的正房,做一人之下的皇后。
她想着日后金尊玉贵、母仪天下的日子,这才心里好受了许多,拿起筷子夹着一筷煮烂的青菜放进嘴里。
又在这农舍里昏昏沉沉了两天,到了五日之期的最后一日,季映雪心焦气躁的嘴角都起了火泡,恨不能凭空长双翅膀从这屋子里飞出去。正急的在地上团团转之时,就听得木门一响,那个小兵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扔进来一个大布包,说道:“喏,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季映雪惊呆了,问道:“我父亲同意了吗?”
“应该是吧,反正是上面给的。”
“怎么,怎么用了这么久?”
小兵打了个哈欠,瘪了瘪嘴道:“你还想要多快啊?那不是得一层一层的往上报才行,两天时间已经算快了。”
季映雪一想也是,东西到手进行,忙扯出个真心实意的笑,说道:“真是谢谢你了,日后我.....”
“行了行了。”小兵一面摆了摆手,一面走出门外准备锁门“就当我做件好事,将军见不见你还两说呢,别老扯日后了.....”
季映雪听这话气得脸一僵,但又想到之后的打算,轻蔑一笑,朝着那个布包走过去。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两日倒春寒,气温骤降,齐国守城的士兵们从城墙上倾倒下去无数桶水,在城墙上凝结出一层冰面,使得几次妄图偷上城墙的南楚军队都摔了个死伤惨重。再加上南楚位于淮水以南,气候温润,士兵们大多不适应北方的严寒。这几日被冻的士气低落,没有再尝试偷袭攻城,有了几分偃旗息鼓的样子,也算是给了齐国的将士们一个休整的间歇。
季映雪提了药箱,
往季洲白帐中走去。前几日战场上他又受了伤,所幸这次并不严重,他又军务繁忙,沈青便每隔几日去为他换药。
路上遇见不少巡营的士兵,见着沈青都是停下来简单行个军礼,沈青也一一躬身回礼。到了季洲白帐前,沈青还没来得及张口,守卫便抱拳回道:“少将军刚刚洗漱完,正在里头等您呢。”
沈青点头道了句谢,便抬手打了帘子进了帐篷,一面提步绕过屏风进了内帐,一面喊道“阿兄,我来.....”
沈青怔了怔。
帐内开着窗,有凉风穿堂而过。季洲白斜倚在靠窗的软榻上饮酒,裸着上身,只松松披了件绛红黑边的外袍,因着刚刚沐过发,发尾仍然潮湿的垂在腰际。
红衣湿发,万般风流皆是他。
他见沈青入内,含笑睇过来,说道:“怎的穿那么单薄?”
沈青只疑心自己是否脸颊飞上红云,闻言随口回道:“阿兄穿的更单薄。”
季洲白笑起来,他平日里声音清朗,然而此下不知为何听起来低低哑哑:“我身体好,倒不怕这些,本来想换好衣服,但想着你应该快来帮我上药了,便就这样等着了。”
沈青总觉得不自在,与他说话也不敢看他,装作自然的越过他去关窗,嘴里说道:“那也不能开着窗啊,你头发还湿着,是生怕自己不头疼吗?”
季洲白闻言一笑不语,看着沈青关好窗子,才伸出手轻轻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榻上,沈青没忍住“呀”了一声,便见季洲白安抚似的用手背顺了顺她的脸颊,说道:“好,替我换药吧。”
太近了。
沈青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搁在哪里。勉强将视线放在季洲白腹部缠着的纱布上,就被他赤-裸的胸膛逼得飞快移开眼睛。室内的空气里似乎还漂着一阵水汽,湿湿热热的暧昧,他的呼吸也湿热,让人忍不住心焦。
沈青摸了摸怀里的小药箱,努力找回自己被炸飞的理智,正经开口道:“我要给你换药了!”
季洲白撑着下巴专注的看着她,闻言点了点头,含笑说了句好。
沈青做了几次深呼吸,取出药箱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纱布拆下来。因为伤在腰腹,这其中沈青难免要伸长胳膊从季洲白的
腰后取下纱布,看起来便是一副拥抱的缠绵姿态。季洲白这过程中一直不动如山,还像所有听话的病人一样略抬了抬腰做出配合,沈青却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像快炸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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