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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晚光是听着就能想象父亲的模样,想着这么些年,苦了爹爹一个左相大人,回了自家府里只能绕着她们母女俩转。
点心入口即化,苏林晚探手又摸了个塞回父亲手中:“爹爹也吃。”
“哎!好女儿!”苏学勤快要感动哭了。
不想被荣氏兜头泼了冷水:“苏林晚,不准挑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吃栗子酥!往后我给你做成其他形状,看你还能不能摸出来!”
罢了将刚刚进了左相大人手中的糕点又塞回到了女儿手里:“吃!”
父女俩心里都有些苦。
不过荣氏也就是说说,坐下的时候还是将女儿喜欢的梅花糕推到了她手边。
“娘对我最好了!”苏林晚咧着嘴巴笑,“娘,往后我嫁了人,府里头冷清,不如娘再生点弟弟妹妹出来玩吧?”.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浑说什么呢!点心堵不住嘴是吧!”
所以一家三口从来都是鸡飞狗跳的,想煽情也是煽不了,苏林晚直到嫁人之前都没好生与母亲说说话。
其实这么多年,其他府里都是兄弟姐妹的,却只有左相府,惟她一个独女。若非是不小心听到父亲母亲说话,她怕是永远也想不到的。
“晚儿若是个健全的,再生十个八个都成,可晚儿如今这般,我是万万不能叫她伤心的。”
“相府便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什么样子都是相府唯一的女儿。”
可是她若是嫁出去了,相府不就只剩下父亲与母亲两个啦,该多空荡。
再者说,他们也太小看她了,她苏林晚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她是在父母宠爱中长大的,若是有了弟弟妹妹,那自然也是要连着她的宠爱一并给的,她可不是个争风吃醋的混账。
道理虽如此,这话却也是没法再与二老提了。
苏林晚这会儿忙着的,却是跟着嬷嬷熟悉大婚的流程。
断水山庄家大业大,这大婚自然也是要有讲究的,便是寻常没得规矩,这会儿苏林晚也只能打着瞌睡听嬷嬷说课。
大婚当日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大致听了个囫囵,苏林晚已经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嬷嬷突然提了声来:“轻羽轻墨,你俩先出去。”
二人应声关门,苏林晚一个激灵,陡然就挺直了腰背。
“小姐,今日还要与小姐讲一讲伺候夫君的事情。”
“伺候人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呢?”苏林晚道,“有轻羽轻墨就可以了。”
嬷嬷噎了一道:“那不成,不是一桩事情。”
“怎么不是一桩了?”
嬷嬷没法子说清楚,倘若不是因为小姐是个瞧不见的,她也不得被请来。寻常那嫁妆画压在箱底,等小姐跟姑爷同房了自己研究着便就清楚了,还要她一个老婆子剖析什么。
可到底是拿了银子,也不能任由小姐拒绝就不教了。
轻羽轻墨本来是在院子里等着的,不想没得半刻,小姐就自己跑出来了,是的,跑出来。
一脸通红,慌不择路地摸索着跑出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小姐何时这般模样过,吓得两个丫头赶紧就要上去扶,到底还是没赶上。
苏林晚就这样在大婚前三日,光荣地摔伤了脚。
人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苏林晚觉得她娘一会过来怕是拿家法伺候也是可能的。该寻个什么理由呢?啊,大婚之前不能见血啊!不吉利!
只是她这个理由还没来得及用,荣氏就已经哭了,一味责备自己不该多此一举,苏林晚耳听着母亲雷厉风行了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阵仗,一时间那心里头滚了几百遍的由头便散了个干净,只拉着荣氏的手劝着:“娘这是做什么,哪里有一家之主的样子,快别哭了。”
荣氏被她哄得哭笑不得,最后拿帕子压了眼角,回头道:“将嬷嬷打发了吧.。”
“是。”
提起嬷嬷,苏林晚的脸便就又红了红,好在是荣氏没注意,只拍着女儿的手,缓缓道:“晚儿,你长大了,这就要嫁人了,实在不该再这么毛躁。”
“女儿知道。”
“有的事吧,母亲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不想听,便就罢了,左右往后嫁了人就晓得了,不妨事。”荣氏叹了一息,“就是你这脚,傻孩子……”
“没事的娘,反正我也是坐轿子,不走路的,用不上脚。”
分明是安慰母亲的,不想为什么,手背就被她亲娘啪得拍了一巴掌。
荣氏又恢复了一贯的严厉:“你就是个糊涂蛋儿!”
怎么还带爆粗口的呢,糊涂蛋儿实在是有些不服气,她也没说错啊。
下一刻,她那风风火火的爹爹就进来了:“晚儿!怎么摔了!这脚……”
“没事的爹!反正席谷主就在断水山庄,我嫁过去一把治了得了。”
“你闭嘴!”荣氏终于发威了。
好在这脚没伤到骨头,就是不好着力,一落地就疼,走起来实在不美观。苏林晚不敢再刺激荣氏,这大婚前的最后三日,终于安安生生地待着,半点幺蛾子也没出。
等她连惯来嫌弃的俏丫头与俊公子都老实听完时,迎亲的鞭炮声也终于叩响了京城的大门。
相府嫁女是大事,更莫要说皇帝赐婚的。
断水山庄万不是等闲人家,几乎所有知名的商贾也一并都赶来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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