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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迟老老实实坐下听她将这套理论论述了一番, 求知若渴地与她探讨:“可是夫人你看, 酱肘子它齁,所以是不是会吃更多的米来搭配?”
“我可以喝汤。”苏林晚镇定地反驳, “豆腐汤就行。”
二人僵持不下间,行风叩了门进来:“爷, 姜汤煮好了。”
“嗯。”
行迟接了碗过来,眼见着自家护卫出去,这才又转过头来继续商量道:“之前下的是重药,免不得忌.讳多了, 后头慢慢调理,咱们就不必这般计较。不若夫人再等几天?”
苏林晚吸了吸鼻子,忽然就沉了声:“你端的什么?”
“姜汤。”
“你看看!我就晓得你是骗我的!”苏林晚抓着人小尾巴,嗖得就站起来,“酱肘子里头能摆几片姜,这姜汤里又有多少姜?姜汤能喝,为什么酱肘子不能吃?!”
对面显然是噎住了,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回得出来话。
不是不想回,是行迟自己也愣住了。
他方才委实瞧见她冻着脱口就命行风去煮了姜汤,当真没有想到这一层。
现在被人点破了,才发现还真的是。
原本他很仔细的,权不会犯这等错误。
可现在这么大的漏洞,它就活生生被苏林晚逮在了手心里。
姜汤自然是不能叫她喝的,至于酱肘子——
酱肘子也不能让步。
医术上的东西,哪里能容半分差池。
“这个姜汤它……”行迟顿了顿。
苏林晚尖起耳朵,才听他接着道:“这姜汤它是我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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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习武的大男人搁这暖屋里待着,喝什么姜汤?体寒啊?谁信!
“是吗?”
“嗯。”行迟点头,想起来她瞧不见,补了一句,“真的。”
男人说着便要将端着的碗放下,不想对面点了点桌面:“那你喝了。”
“什么?”
“不是你要的姜汤吗?行风都给你熬好了,不喝岂非浪费?”不容拒绝,苏林晚又努努嘴,“喝了,现在就喝。”
“我……我晾一下。”
“晾什么?凉了就不好喝了。”苏林晚不依不饶,“你忘记了?这玩意儿就跟药水是一样的,冷了会更难喝的,快些!”
“等一会我自然会喝。”
“行迟,你三岁小孩吗?!这有什么好等的?能烫着嘴怎么的?”
“……”
苏林晚心中得意着,想着席辞那边的情报当真是管用的,比如堂堂断水山庄少庄主讨厌吃姜。
你看看,这不是撞上了么。
大约是天人狠斗了一番,男人终于开始喝汤了,苏林晚听着带劲,笑眯眯地等着,登时觉得那酱肘子不吃也就不吃了,左右就算是他同意了,怕是也能把肘子做成清蒸的,暴殄天物。
哪里有听行迟喝姜汤来得爽。
喝汤的声音断下来,苏林晚赶紧挺直了腰板:“别哄我,这还没喝完呢!汤底儿最是有用,都是精粹,别浪费。”
“差不多了。”
“瞎说,”督工上身的某晚翘了上唇,“咐哧嘶——来,得是这个声音才是喝完了。”
“……”
捏着碗沿的手着实有些卖力,行迟顺了口气,终于再一次仰起头来,这一回终于是将那碗底儿都吸溜了个干净。
突然就想起来那一日苏林晚喝药时的模样,口中胃里此时都翻搅得厉害,竟然突然开始怀疑,或许真的应该喝之前与她一般也热热身,不晓得会不会真的好受些。
人哪,怕就是打不过便开始求神拜佛,胡乱投医。
反正他空有.一身武艺,大概永远也不会斗过面前的人了。
甘拜下风不过如是。
这回苏林晚可算了满意了,只是不能瞧见那人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遗憾,往后等眼睛好了,定是要骗他再喝一次,那肯定瞧着很赏心悦目的。
行迟这边压下了那冲头的味儿,瞥见某人一脸的不怀好意,想了想终于决定还是说说其他事情。
比如——
“你带了笔墨过来,是想要写什么?”
说起这个,苏林晚才终于记起来前几日就打算做的事儿,要不怎么说这木头疙瘩误事呢,倘若不是他气人,她应该早就动手了。
“不写东西,我想画点画。”
“画画?”
“对!”苏林晚抬手,“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试试吧!”
那恐怕还是写字比较好吧?起码一撇一捺的总有摆的地方,大不了给她做些木格,好歹能写出个大概。
可手已经下意识扶住要往里头去的人,行迟:“那你想画什么?”
“我原本吧,是想画只喜鹊的,”苏林晚想了想,“可我这么多天也没抓到一只摸摸,圆的扁的也不清楚。”
“活的东西确实不容易画,这不怪你。”
“是吧,然后我就想着,不如就画一下你的雁翎刀吧。”苏林晚继续道,“可你也不叫我多摸摸,上头的纹路我也不清楚。”
行迟瞅了一眼刀架上的配刀:“嗯,虽是死物,却实在危险,夫人还是画点其他的。”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一样我摸得仔细,没准能还原个一二来。”苏林晚嘻嘻一笑,“等我能瞧见了,还能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跟我猜的一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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