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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分析了许久,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筛了一遍,等轻羽推门再进来时候,冷不防被床上还抱着膝盖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夫人做噩梦了?”
苏林晚抬头,能瞧见光影透进来,模模糊糊有个影像,知道是丫头走近了,这才眨了眨眼睛,伸手揉了揉。
“你还别说,这脑子轻易不用,乍一用起来,扛不住。”苏林晚伸伸腿,哎呦,腿也麻。
“头疼了?”轻羽哭笑不得,过来替她揉着穴位,“夫人若是想不明白,不如说出来一起想想,这般枯坐着怪吓人的。”
“这儿,这儿,”苏林晚指着自己的脑瓜子,示意再按重一些,片刻才舒畅道,“那哪里行,做主子的嘛,总归是要多操心的。”
好在轻羽是习惯了,不然怕是要笑出声来。
片刻又听人继续道:“你说得也对,想不明白直接问就是了,多省事呀。”
“全凭夫人意思。”
苏林晚想了想,复又摇头:“那也不行,显得我不够聪明。”
“那夫人仔细自己的身子。”轻羽将人扶了,执了梳子来替她梳妆,“对了,风护卫说今日的晚膳怕是要晚些时候再开.,特意送了点心来与夫人用。”
“是又要宴请客人了?”
“风护卫没说,不过应该是蛮重要的,胖婶赶着出去买的食材,而且,听说是姑爷亲自去灶间监督着呢!”
苏林晚伸手玩着一只耳坠子,闻声顿住:“行迟亲自看着胖婶做菜啊?”
“说是忌讳比较多,中途席公子想进去,还被姑爷打出来了,风护卫这会儿还在厨房门口拦着呢。”轻羽将一根珠钗与她戴上,“应是马虎不得。”
“啧~”苏林晚撇撇嘴,“谁呀,吃个饭这么矫情!我多好,我都从来不挑嘴。”
“是,夫人自然是最好的。”
“那菜里不多搁点东西那能叫烧菜么?那只能叫熟了!”
听起来怨念极深,轻羽诺诺应是。
“这个熟了吗?”行迟揭了盖子。
胖婶紧赶慢赶没赶上,搓着手道:“是这样,少庄主,您放下,放下,这个要焖,小火慢慢地焖。”
“这布袋子里是什么?”
“小茴香,花椒,姜,茱萸,哦,还有桂皮……”胖婶张罗着拣着一些都搁进了小笸箩里。
话没说完,少庄主的眼神就不对了:“这个不行,药性冲了。”手指一抓,几个圆咕噜的香料就出去了。
“这个也不行。”
“还有这个。”
胖婶眼瞧着那小笸箩里快没什么家伙事了,有些担心:“少庄主,不摆这些,怕是不起味吧?夫人能开心吗?”
语毕,便就见那修长的手指似乎抉择了一番,最后又探回香料篓里,依样拣了一粒丢进笸箩。
胖婶瞅得欲言又止。
姜,两片,行吧。
八角,只掐了一个角,也行吧。
可是少庄主,您确定花椒一粒够吗?那都没有米粒大……
但胖婶不敢指手画脚。
末了,行迟皱起眉头来:“这样是不是味道太淡了?”
您才发现吗?
“少庄主若是不想叫夫人吃重口的,可以做些别的菜,其实清炒的菜很多也挺好吃的。”
行迟却是抬起头,手指一一点过灶台上的瓶瓶罐罐。
“这是什么?”
“醋,少庄主。”
眼见着男人动心的表情,胖婶赶紧拦住:“少庄主,这个醋,就是烧鸡的时候搁一点点,去腥,这卤肘子,不需要的。”
“原来如此。”
于是,胖婶眼睁睁瞧着她家少庄主就这样捧着里头零星几点香料的小笸箩,开始另起炉灶。
少庄主果然是说到做到,说是亲手做,就是亲手做,连给肘子烫毛刷皮都是亲自来的,如果……如果火没有那么大的话……
“夫人,姑爷提了食盒过来了!”轻墨跑得气喘吁吁的,“风护卫说是特意给夫人准备的菜色呢!”
“不是要请客?”苏林晚狐疑。
“不是,就是来跟夫人一起吃的,没瞧见别的人,”轻墨又补了一句,“哦,席公子本来是一并跟着过来的,后来突然说要出去找媳妇儿,跑了。”
“……”
这都哪跟哪啊?
苏林晚刚要嘲一句,突然想起来,既然没有客.人,那这菜是专门为她特制的?所以矫情的人竟是她自己?
这不公平,矫情是他们逼的,她才不会这样为难胖婶。
行迟拎了食盒进门,只见那人两侧分立着轻羽轻墨,一时间只觉得这食盒有些烫手,干脆往后背了手去:“你们都出去吧。”
哎?
苏林晚愣住,这……这不好吧……虽说是表达了心意,可……可喜欢归喜欢,也没到连布菜都要他亲力亲为的程度吧?
这多叫人不好意思啊——
“嗯,那你们就先下去吧!记得关门啊!”
反正她瞧不见,羞得不能是她~
两个丫头得了主子这句,这便就矮了身出去。
苏林晚这才笑眯眯抬起头:“行迟!”
冷不丁叫人大名,行迟这食盒更是烧手了些:“嗯?”
“我方才突然想起来了,就算是胖婶做得不对,你差人说一声就是,哪里需要自己泡在灶间这般久。”苏林晚说着就起身来,眼前模模糊糊一道身影,她凑近了些,“嗯,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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