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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呵!
    只是这散乱的腹诽,最后也被潮水淹没。
    疼痛过去,苏林晚再也顾不上,躬身搂紧了行迟。
    坦诚相见的身体总归敏锐,几乎是瞬间便氤氲出最炽热的迷雾。
    迷雾中的人影上下,分不清是谁的喘息。
    “呃——”“嗯……”
    苏林晚被男人拥在怀中,整个人软若无骨地歪在他身上,再也想不起那一看就会,一学就废的嫁妆画来。
    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不服,却毫无办法。
    夜幕深沉,芙蓉帐暖。
    许久,行迟才动作了一下,却发现小姑娘死死搂着他的腰不撒手,头也埋得甚低,想笑:“怎么?”
    “羞。”苏林晚声音还软着,“你懂什么是小姑娘!”
    嗯,刚刚才懂。
    行迟将被子复又给她盖好,想了想才道:“我一定安全回来,放心。”
    “嗯。”怀中人点头,片刻,小姑娘终于抬起头来,红扑扑的脸,十足诱人,说的话却坚毅,“行迟,如果人必有一死,我愿意走在你前头。”
    “为何?”
    “因为最后走的人,才最痛苦,我不要尝那个苦。”苏林晚说得认真,“我是吃不得苦的人。”
    行迟笑着吻她鬓发:“好,绝对不叫你吃这个苦。”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他是走在后头的那一个,不用很久,迟三天就好。
    一天,为她梳洗入殓。
    一天,为她整理后事。
    最后一天,带一壶酒,与她躺在一处,共赴轮回。
    第76章 快些 带她回家
    薄暮晨曦, 床上人睡得还很熟,行迟贪恋这睡颜,半晌, 才轻轻揭了被子,不及起身,人却被死死抱住。
    那原本睡着的人突然就粘了上来。
    苏林晚昨夜实在太累了, 以至于明明还想要与他多说些什么,都没有了力气。只记得半夜有人打了水进来, 替她清理擦洗, 她原是羞涩难耐, 想要躲让, 却听他轻语:“乖, 不然睡得不舒服。”
    她便再也没动,任由他又替她换了衣裳。
    也不知他何时睡的, 好在是她提了一颗心,赶在他偷摸出去前醒来。
    以为是撒娇, 行迟拍拍她的脑袋:“在家里好好的,我把行风留给你。”
    “不行, ”苏林晚摇头, “他是你的护卫,他不去, 我不安心。”
    “放心,我既然敢公然立国, 南盛便就不会是一蹴而就的空中楼阁,”行迟替她梳理了一下发丝,“再者说,大霂不过区区十几载, 就已千疮百孔,南盛却还有大盛留下的子民与底气。我也还有暗卫相护。”
    苏林晚自然明白,否则怎会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就能新建朝堂,各司其职。大概只有前十几年不分昼夜的辛劳,.才能换回这井然有序的南盛吧。
    “那你带上一件东西。”想着,苏林晚就爬起来要去够床头的箱笼,只是这一出去,顿觉飕飕的冷,打了个寒颤。
    行迟好笑,替她裹了被子,自己走过去:“要拿什么?”
    “帕子,我新绣的那块。”
    行迟开了箱子,里头确实摆了好些新帕,每一条都只绣了两样东西,从下而上,一条比一条绣得更成型一些。
    似曾相识,这般景象,他好像见过。
    苏林晚努了努嘴:“呐!就最上头那一条,我娘说这是绣得最能看的一条了。”
    雁翎刀和流水剑,便就是他和她。
    带上,权当是她陪着他了。
    行迟终于想起来,那一日他从她案头拣起的书册,也是这般。
    小姑娘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时候,他无法想象她一笔一划地练习纸上写字,为他一本一本抄写诗经里的情话是什么模样。
    亦无法想象,她一针一线苦练女红的模样。
    一想,便再也不想踏出这宫门,只愿搂着她,轻吻她明媚的眼。
    “拿到了吗?”
    “嗯。”
    苏林晚搂着被子,吸溜了一下鼻子:“贴着心口带着,老宝贵了,里头还有我的一根头发呢!轻墨拔下来的时候可疼了,还不容易穿针,你若是丢了……”
    夸大其词的抱怨最后湮没在了一个清凉的吻中,晨露一般。
    “一个月。”行迟退开,“往后,再无分离。”
    “……嗯。”
    轻墨端了水进来,瞧见发愣的主子,又回身看见边上的水盆,有些纳闷,她何时伺候主子洗漱了吗?这盆水,难道是主子半夜自己端的么?
    “娘娘昨夜……癸水来了?”丫鬟不甚确定,却在瞥见床上的一抹鲜红时了然上前,“奴婢去拿东西。”
    “不用。”苏林晚这才下了地,不无尴尬道,“没来。”
    “那是娘娘伤口又破了?”轻墨担心,上得前去要扒拉主子的领口,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苏林晚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你觉得那位置能是我心口的伤染上的?!”
    这把轻墨实在是不会了:“那是陛下受的伤?”
    啧——
    苏林晚忽而想起来,以往这种问题,都只与轻羽讨论了,如今……
    “罢了,你清理了便是。”
    丫鬟是抱着被褥收拾好了之后才猛然惊醒,莫不是!啊?!
    苏林晚没注意到自家丫头的神情忽变,单是记得早间那个吻,到底还是搁下了梳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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