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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风光是晓得这两个人出城去了,却是不晓得,这是出去买了一趟衣裳吗?那也不对啊,这时候,城内都没得开店铺的,外头还能有?
还有这衣裳哦……怎么有点眼熟。
不及细想,便听那马上人问道:“临北大营那边如何?”
“清晨行老将军就带人出发了!”行风道,“左相大人也传了话回来,北大营一切都还好,没有毒发。流民已经基本安顿下来,就是疫病需要隔离,单独的营帐之类怕是不够。”
“惊蛰已过,草场新生,兴北游牧,必也得退回去休养生息一阵,是我们反攻的好机会。”行迟顿了顿,“中南明日起便可以迁往京城,老将军增援,加上左将军镇守,料兴北掀不起什么浪。而今还是要早些把中毒的将士们救回来,重建皇城。”
“是!”行风领命,复又接道,“哦,还有那些毒发深重的,尸,体大多残破,有的是孤儿,还能处理,有的亲人刚从南山寺回来,瞧见了都接受不了,死活不叫我们处理,还有百姓在宫门口请命,要把成启宇千刀万剐……陛下……”
“我去处理。”行迟没叫他说完,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行风,“带皇后从永乐门进去。”
“是!”
苏林晚有些担心:“行迟,百姓情绪不稳,你注意些。”
“放心。”男人纵身上了行风的马,“你回偏殿再睡一会,我晚些时候就回。”
“好。”
直到那奔马离开许久,行风才出声提醒:“那娘娘,咱们现在去永乐门?”
苏林晚遥遥收回目光问道:“那些死了的毒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只是要找成启宇算账,行风也不至于这般早早就堵在门口与行迟说将,定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难处。
行.风支吾了一阵才道:“得全部焚,化了才是。”
“什么?”百姓如今连残缺的亲人都见不得,又怎么会答应焚,化呢?
行迟现在过去,民愤积怨,他又如何应付?!
“娘娘,这个真的没有办法。”行风垂头,“谁会想要这样呢,便就是陛下,也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说,这南盛是建在骨,灰之上啊。可是历朝历代,但凡更替,又如何能当真善了。那些毒人,倘若是不焚,等化作脓水,处理起来更是麻烦,最后怕是还会污了这护城河,更甚是——叫这满城人都跟着起疫病啊!”
战乱洪灾的疫病,不外乎几种,尚且还有法可效仿,短时间内就可以控制。
可这毒,本就是个异类,更遑论是其后化作的污物,一旦进了水源,谁也料不到会孕出什么样的疫,情,又该如何去解。
南盛新立,都城将毁,一切都在重理,又哪里能扛得住这未知的灾难。
“行风,成启宇现在在何处?”
“单独关在一个偏殿。”行风说罢便就仰起头,“娘娘你可莫要去见他!”
“怎么?”
行大统领一言难尽地摆摆头:“总之是不能去,不然陛下会杀了我的。”
苏林晚噎住,半晌终于咬牙道:“行迟有没有说过你蠢?”
“哎?!”娘娘你是不是又过分了?!
下一刻,就听马上的女子道:“你都说了偏殿了,我翻遍皇宫还能找不着?!别浪费时间,带路去!”
“不是,娘娘哎……”
“快点!”
完了,行风觉得,自己怕是真的蠢……
第90章 评判 他愿换她,一生无舛……
殿宇昏暗, 纵使外头已经大亮,这里头,总也不见光的。
好比那里头关着的人。
成启宇发丝散乱, 枯坐在椅子上,相比较于前世的结果,似乎这一次, 他败得更加惨烈。
起码,上一次, 他不会这般被点了穴道, 完全禁锢在一室之内。
厚重的殿门被人推开, 刺眼的晨光投进, 叫凌乱的人影偏了头去, 待到终于适应,一片月白的衣角落进了眼中。
他是一点一点顺着那衣角往上瞧的, 到最后,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原来是你。”
清秀宫人的脸上依旧无波, 唯有手中的刀握得紧。
于祁并不想说什么,似乎与他多说一个字, 都是折磨。
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等着面前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慢慢停下笑声,又慢慢凌厉了眼神, 狠狠地剐向自己。
“于祁,你什么时候想要杀朕的?”成启宇丝毫不惧, 出声问道,“是进宫的时候吗?不对,那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朕杀了王成的时候?”
于祁没有回答,成启宇便就兀自继续:“你握得动这刀吗?你杀过人吗?哦, 你杀过,宁春归不就是你杀的么?是看不下去她在人下承欢?还有姚织锦那个蠢丫头,也是你杀的,怎么,感觉如何?”
冰冷的刀递近一步,点在了他的脖颈,叫张狂.的疯子片刻地闭了嘴,下一刻,成启宇却目眦尽裂地盯紧他:“于祁,你本来就是冷血的人,又何必惺惺作态?杀了朕啊,你不是很想杀朕么!光是指着朕有什么用?你忘记王成怎么对你的了?你忘记自己在他身下的痛苦了?你没忘!不然你怎么会想要去解脱了宁春归那个□□?”
有血从刀尖浸出,成启宇没有止歇,偏生要往那逆鳞上戳:“你就是朕送给王成的玩物,于祁,做一个太监的玩物,爽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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