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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昭也不是故意夸张,她以前兼职过儿童美术老师,教小朋友画画是一个,帮助他们找到自信心也是重点,都习惯了。此时楚昭昭本来就有意和顾江白亲近,夸人的话还不是张口就来。
不过她也没胡说,顾江白确实有天赋,才三岁半大,握笔用色十分大胆。
有些人画了一辈子画还是中规中矩缺少灵魂,而有的人从小就天赋具现,极具个人特色。
“这里加点熟褐我看行,要不要考虑一下。”
没等到楚昭昭指出熟褐是哪一个,小孩视线已经略过一众瓶瓶罐罐,最后停在正确颜色上,并用画笔沾取一些。
楚昭昭面露得意,抿嘴压下笑容。
等小孩儿画完那笔,又架子上的果汁端来放在他的嘴边,“喝点果汁。”
楚昭昭心里都忍不住感叹,她真是太贴心了!
小孩儿半遮的眼眸没有看楚昭昭,目光在眼前纤细葱白的大手上划过,慢慢含住吸管。
连喝了几口才停下。
下午在温室里的时间有些长,直到头顶的水晶吊灯都亮了起来,他们才离开。
晚饭进行的异常和谐,之后楚昭昭又去了三楼,陪着看了会儿电影,刚过九点,小人就歪在沙发上累得睡着了。
楚昭昭从小孩儿房间出来,顺着走廊一一观摩了其他房间,才发现她想法狭隘了。
居然吐槽小孩儿每天生活在“小小”的房间里!看看这玩具室,画室,儿童电影院,治疗室,保姆房,整个三楼几百平占地,都是为他一人设计。
看来书中也有描写不全面的地方,让她进入误区。
毕竟就连顾江白小朋友的身上也未必没有秘密,谁家三岁的自闭症小孩认识熟褐、普蓝,群青,月灰。
她家就是!
这些专用词不说认识,很多小孩子可能听都极少听到。
路过画室还专门查看了他以前使用的颜料,果然是儿童专用款,色种简单只有二十几样。
楚昭昭没有坐电梯,一边思考一边顺着楼梯而下,到达二楼时,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回头,居然是顾景先,而他身后跟着抱了一打文件的管家。
楚昭昭正想装没看见,她正好走,就被人叫住。等回过神时,已经万般不情愿地坐在了四楼书房。
屋内静悄悄的,管家放下文件就识相地选择了出门右拐,只有开了两盏用于办公的白光。
顾景先今天穿了庄周典雅的木炭灰西装,姿态随意地坐在真皮沙发上,身后是一整墙的书籍、奖杯、证书,一双大长腿自然交叠,右手垂放于身侧。
完美诠释了男主的高冷矜贵且高高在上。
而且每次距离近了,楚昭昭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冷冽雪松香萦绕在周围,若即若离。
无形的气势一点点压过来,楚昭昭也敏锐地感觉出他的目光。
只见她活动了一下腰骨,然后脊背挺得更笔直。
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等了一会,实在有些累的人,忍住快到嘴边的哈欠。终于抬头,语气平缓正是她在顾景先面前的一贯作风,“顾先生很有空。”
还是我脸上能开花,不然你闲得没事看我?突然发现了妻子的美貌?身为顾家掌舵人,工作完成了吗?文件批改没?
顾景先面色稍霁。
妻子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上写着应付了事,以及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的态度,她看向所有人的眼神好像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派人去调查,却没想到查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楚昭昭不是楚家的女儿。
那么这些天她的异样,从楚家回来后突然对孩子改变态度也解释得通了。
一份文件被放在楚昭昭面前。
打开一看,居然是楚苏雅和楚家爸妈在外吃饭的照片,好几张,每个画面里一家人皆是喜乐融融。照片下是一份调查卷,上面清晰明了写着她的真实身份。
楚昭昭从上往下,看得津津有味。
没有伤心没有绝望,哪怕叫了二十几年的爸妈结果不是亲生父母,对方不念往日情意转头就对别人好,自己被忘得干干净净,也表现得无动于衷。
顾景先双眼微沉,他知道楚昭昭凉薄,十月怀胎将儿子生下来的那天都懒得看一眼,只是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心。
彼此彼此,楚昭昭抬头。
“顾先生这是何意,难道知道了我不是真正和您有婚约的人,想要换/妻。”楚昭昭合上文件,玩笑似的说道。
在家规严苛,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顾景先面前提到换/妻,还被她以这种随意的态度说出来。
下一秒,楚昭昭清楚地看到顾景先皱眉,而那双桃花眼里多出来另外的情绪,“厌恶”两字别提多深刻。
楚昭昭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兴奋。
就这?这就是男主?
不是传言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嘛。
“只是顾先生不要忘了,离婚协议书上着重标明,如有毁约者,赔付另一人违约金为财产分割的十倍。”
楚昭昭此言一出。
顾景先双眉间距离又近了一分,脸色仿佛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从头到尾只是你自说自话。”
可顾景先是谁,他很快冷静下来,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被她牵着情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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