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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芙颔首,“承娘娘吉言。”
二人说了一小会儿的话,皇后才缓缓道出今夜来的目的,“本宫身边的太监,你瞧着可合眼缘?”
以芙抬目,下一刻便怔住。
这个太监的身形给人一种熟悉感不说,面容也十分肖像褚洲。虽说身高气场不同,可这眉眼却如出一辙。
“妹妹从前没见过他。”
你虽没有见过他,可他却是认得你的。”
那太监似乎很会审时度势,连忙朝着以芙跪下去,“奴才是从前奉命搜查过娘娘的行宫,奴才叫做秦遂。”
话落,深殿前的玲珑玉帘噼啪作响,褚洲坦然走了出来。
林献玉面露惊愕,目光在褚洲和以芙的身上来回梭巡,“太、太尉,怎么您也在这里?”
“吾家小妹好读书,遇到问题时总是刨根究底,本官被她缠的烦了,不得已留下来给她解答疑难。”
不知道皇后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颇让以芙脊背发凉。
信了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她今夜就算说破了嘴,给改变不了褚洲从她内殿走出来的事实,干脆把目光放到更紧急的事上。
“你好像和我阿兄长得有几分相似啊。”
秦遂磕头,“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和太尉比较,简直就是草鸡和凤凰的差别。只不过有幸在爹娘那里得了类似的眉眼,才沾上太尉的光。”
皇后也笑,“前朝的德馨皇后不也是和我朝的陈贵妃长得相似嘛。本宫也时常被拿来与先后比较,只不过是睫目之论。”
想来也对,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不少。
“那今夜皇后娘娘带他来的目的是……”
“是这样的,秦遂因为从前冲撞到了你而感到愧疚,就想到你跟前服侍,用以将功抵过。”
瞥开他的外貌谈,其实秦遂这个人其实是有些本事的,否则长乐殿那晚上他不会这么有底气与自己叫板。即使现在被贬作了最末等的太监,日后应当会有飞升的机会。
只是皇后送来的人,能用吗。
第14章 毒药 “大人心情不好?”
以芙愁眉双锁。
正苦苦思索着,身边的男子拢了拢她身上披着的夏衫,“时候不早了,本官先走了。”
”诶?”以芙一脸为难,看了眼喜怒不显的褚洲,又扭头去看林献玉的脸色,“娘娘,劳您在殿里等会儿,我把阿兄送到外边好罢?”
林献玉温和笑笑,“你们兄妹二人情谊深,本宫早就有所耳闻。妹妹更不必和姐姐客气,去便是。”
“娘娘既然有夜盲症,夜里走路就更应该小心些。”秦遂从地上爬起来,“噗”一声点了火,将巡夜灯递上,“娘娘慢点。”
暖玉质地的长柄触手生温,将这一股热量递到四肢百骸,以芙看了一眼秦遂,“你倒是挺会服侍人。”
秦遂把脑袋垂得更低,清冷如寒潭的眼底借势被帽檐下的阴影覆盖,出声还是和煦谦卑的,“奴才谢娘娘夸赞。”
以芙拽着褚洲的衣角往外走去。
茫茫的天地间,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一男一女,莫名得寂寥的蝉噪、簌簌的草木衬托的热闹愉快起来。
殿里,林献玉轻声,“你膝盖上的伤口本来就不容易痊愈,日后怎么伺候新主子。”
秦遂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既然是本宫的吩咐,婕妤也不会怪罪。”
秦遂默默地起身,走到了离林献玉差不多有七八尺距离的窗棂边,“谢皇后娘娘。”
皇后没有计较他的疏远,举目眺望着风月下的一对男女,“你瞧瞧,他们兄妹二人感情多么要好啊。本宫还从没有见过婕妤这么依赖一个人,更没见过太尉这样纵容一个人。”
秦遂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皇后娘娘说的是。”
只不过,皇后的目光偶尔会在两个人之间穿梭流连,而秦遂却一直紧紧地盯着男子的背影,一刻不离。
……
橘红色的光线似水柔情,透过晚霜,携着夏风的燥打在脸上。
“大人心情不好。”以芙高高地吊起宫纱灯笼,努力地观望着褚洲的神情,“怎么了,是因为那个太监得罪过你吗?”
“本官与他长得很像?”
以芙摇摇头,“乍一眼瞧上去相像,但是气质不同和性格不同,五官也有点差别。”
褚洲咧嘴,“气质如何不同,哪里不同?”
以芙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吐槽。毕竟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又有收集尸体的特殊癖好,而秦遂是个思想和爱好正常的太监啊。
她老老实实地,“虽然说不上来,可是大人在奴家的心里确实是不一般,独一份儿。”
白白净净的脸颊随着嘟嘟囔囔的动作一鼓一鼓的,褚洲看得心痒,伸手揪住,“皇后把秦遂赏给你,你收不收?”
“我宫里还挺缺人的……”
“瞧上那个太监了?”
“秦遂还是挺有本事的,放在身边能少许多烦心事,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皇后送来的人,用着也不安心。”
“皇后纯傻,倒是没这个心思。今夜她过来送人,或许只是因为那个太监想在你身边服侍罢了。”
褚洲这么一说,不由得让以芙想到了另一岔事儿。
她咬牙,愤愤道,“我分明叫你好生在内殿里面呆着,你偏偏不听劝走出来,天底下有哪对兄长会在半夜三更教妹妹的功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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