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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要被他发现了罢……
这厢,秦遂却是心念急转,匆匆记下此毒药的滋味和气息,以便今后可以自己找到毒源,配置解药。
他敷衍地回答,“闲下来的时候会去太医院逛逛,便知道了几分药理。”
涩而回甘,酸甜可口……
他在研究毒物算是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怎世间竟还有这种毒药?
第15章 鬼神 “又矫情上了”
自长乐殿一别后,以芙就再没见过褚洲。从前去请皇后娘娘安时,总是误打误撞地能在路上碰到,如今却有七天没碰面了。
夏末了,花圃里的花败得败、残得残,只需触手碰一碰,那干瘪枯死的花茎就会“咔嚓咔嚓”地窸窣摇动。
“娘娘不必这么丧气,等入了秋就会有绿菊、芙蓉开出来啦。”盼山为以芙挽着发,“这宫里面好玩儿的东西多着呢,到时候您忙都忙不过来。”
以芙扯了扯唇,有些不耐烦。
上回皇后召集后宫嫔妃采莲子也就算了,今日又加上一个葬花宴。她本来就因为阿兄的不知所踪、陈嘉丽似有似无的挑衅和褚洲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空闲葬花赋词,顾影自怜呐。
可偏偏皇后送来的小太监用起来格外地趁手和妥帖,所以不能拂了她的颜面。
以芙隔窗远眺,见月涌山头,才慢悠悠地往殿外走去,“秦遂呢,这时候他也回了罢。”
“他正外边等着呢。”
因为在以芙身边伺候的缘故,皇帝又恢复了秦遂御马监的职儿,宫里都是些踩高捧低的奴才,想必他这几天顺水推舟收了不少人情。
外殿,秦遂半躬着身,“娘娘。”
“虽然表面上是个御马的小官,可掌管禁军和兵符火牌的也都是你,总是要小心。”以芙随手搭上他的小臂,“这两日你已经很忙了,委屈了你还要到我跟前伺候。”
“娘娘说的什么话,奴才今天能做到这个位置,全是娘娘给的。”秦遂不卑不亢,“不过听说褚大人午时就回来了。”
语罢,轻轻抬眼去看她的脸色。
紫黛色的霞光里,以芙的神色恬然,“听旁人说是缉拿什么临城里的乱臣贼子,他捉到了?”
秦遂颔首,“捉到了,现在已经被关押在天牢等候发落。奴才偷偷去打听了,是掌诸巡查的司隶台大夫,与陈郢是旧相识。”
“他做了什么乱?”
“花园里鹅卵石湿滑,娘娘小心些。”末了,他才压低声音解释道,“司隶台大夫名字叫做蔡倾辞,私底下会和旁的官员编排皇帝,有时候还会联合些谏官上书,提议增设丞相之事。现在他那边搜到一样东西……”
扶在秦遂手上的小臂渐渐放开。
秦遂止声,撩起眼皮去偷觑对方的脸色,却见她神情怔忡,透过假山石上的洞眼看着对面。
万籁岑寂中,一男一女的谈话声微弱。二人临风而立,男子身着玄色劲装,女子则是一身大红的金丝牡丹罗裙,红得那么扎眼,红得那么俗气。
“大人,虽说鬼神之论不可轻易相信,可奴才们最喜在暗地里嚼舌根子,这件事也就闹得沸沸扬扬了。”陈嘉丽讲话软软的,“我虽无权利管辖六宫,还是特地把长乐宫的消息封锁了,省得她担心。”
褚洲懒散地,“她知道了又如何?”
“我从前服侍大人左右,已经懂得了鬼神之说的滑稽荒诞,可妹妹却是对此深信不疑的。若是真信了,那可就麻烦了呀。”
褚洲也“啧”了一声。
他是想到了那日夜里,主仆二人走在宫道里莫名其妙尖叫的场面,又想到三人叠罗汉似的堆在一起,太烦了。
“这几日还在传?”
陈嘉丽点点头,“皇后娘娘虽然掌管六宫,可难免有顾不上的事情,我便着手将谣传的人处置了,这两日妄言者也少了很多。”
褚洲颔首,“行。”
陈嘉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知道褚洲不喜欢听自己的故事,于是专门捡以芙的事情来说,“我见婕妤这两日心情是很不错的,常常带着秦公公出来走动,这两日她……”
她嘴上虽喋喋不休,可还是把十二分的心思放在了褚洲的身上。见他神情冷淡,了无生趣地碾着枯叶,知道他是厌烦了,“我说得也差不多了,大人……”
陈嘉丽顿时歇声,看着褚洲朝着假山石处招手,“过来。”
以芙款步走来,“叫我过来做什么。若是叫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知道了我不该知道的,可怎么办好。”
“又矫情上了?”
以芙平平淡淡地冲着陈嘉丽福身,“劳烦贵妃娘娘开开金口,告诉妹妹宫里面最近在传的蜚言。我虽然胆小如鼠,但不至于怕成这样。”
褚洲睨了以芙一眼,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一侧肩。偏偏她又生得玲珑娇小,只稍稍一用力就把她带到怀里了,“怎么天天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是啊,我粗俗不讲道理,我迷.信鬼神,无知冲动。”以芙冷笑,“你要是喜欢柔情蜜意的、小家碧玉的尽管去找好了,管我是什么德行呢。”
褚洲心情好,不跟她计较,“贵妃,你和她说。”
陈嘉丽一脸难色,还是道,“事情是从五天前开始传起来的。内廷的宫娥一般在寅时起来清扫宫道,五天前,有个名叫小娥的宫女恰好在这一天值班,后来便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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