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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迅速上了马车,雁洛兮吩咐道:“阿音,你快把婴果撕成细丝,最好不要折断。裹到孩子身上。”婴果好像一个嫩绿色的蚕卵,割开口可以把孕珠放进去保存。
雁洛兮轻点婴儿的天门,神气自丹田起顺着手指缓缓输进孩子身体,所到之处孩子的脉象已然无根,“阿音,先把婴果敷一些到孩子的肚脐眼上。”
随即一缕极浅极淡的生之气息随着她真气的牵引开始盈入孩子的身体,筑基生根……雁洛兮惊得肝胆俱震,果然如她所料:天地有仁,曾给人类留了一线生机。
婴果成丝,紧紧裹住了孩子,直到所有的绿色褪尽,雁洛兮再也感受不到那丝生气才收了手,孩子颤颤地嗯哼出声,浅浅地哭了,小腿一蹬一蹬很有力气的样子。
沈音沐把婴果丝取下藏到大袖子里,先用宋先生的中衣把宝宝裹起来,手不停地颤抖,一贯淡然无波的黑眸低垂着,掩饰了其中的情绪。看来,他也觉出了不对劲儿,“阿音,今天的事一定要保密。若让有心人知道了,定会肆意采摘婴果,后果不堪设想。”
沈音沐面色凝重,点头道:“你也要小心,不可救之人,就不要救。”
“我知道,你别担心。”雁洛兮握住他的手安抚,果然他的手很凉。
“回去庄子,咱把边上的荒山买下来种婴树吧,再移些几年到二十年已经结果的成树过去,你若有需要就在咱们自己的地里採,记得不要跟别人要。”沈音沐叮嘱。
雁洛兮笑着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谢谢你,阿音。你知道我很听话的,绝不会给夫郎惹事。”
每一棵婴树都需要有更强壮的树伴生,且那棵伴生树不开花不结果,仿佛就是给婴树提供能量的存在,同时婴树林外几里地内几乎是寸草不生,可见婴树吸收土地的营养非常厉害,所以很少有人会在家附近种植婴树。阿音说在荒山种植一批也可以试试,施沼气液和渣看看能不能肥地。
两人下来马车,沈音沐把轻声哭泣的孩子递给他奶奶道:“这里有两颗奶果,孩子该是饿了快喂喂,一会儿再用热水给清洗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老妇人忙接过孩子喂奶,而那户人家的大门“轰”地一声关了个严实,雁洛兮错愕地看着这场景,自己才刚救回来的孩子,就这么被抛弃了!
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雁爷爷和奶奶与那人有血缘关系吗?若有,为何从未见有任何交往。若没有,那爷爷奶奶全心全意把自己养大还教了一身本事!?
这一幕让她乱了心神。沈音沐冷哼一声,说道,“兮儿,你明天还要考试,先回客栈,顺便带宋先生回去与孩子们见见面。放心吧,这里有我和王司马,会处理好的,你先走。”
回到客栈,看到雁洛兮一身血渍,豆豆冲过来拉住师傅的衣袖一脸担心。
“伯初,见过宋先生,这是师傅请的西席,为你们传道受业解惑。”雁洛兮介绍完,豆豆毕恭毕敬地给宋先生行了大礼,孙氏上前见礼后带先生去见其他学生。
雁洛兮来到这个世界,本希望生活简单舒服即可。如今更是有了相爱的人陪伴在左右,其实人生到此虽然她还在考科举,但心底里是无所谓的态度,能进一步很好,不能,举人也算是官身,止步于此也能自保了。以后在家陪着夫郎看看日出日落,有了孩子后陪着玩闹成长,一起四处走走看看风景,便也是够了。
今天的事情打醒了她。这里世人大多短寿,尤其重视子嗣,即便如此,因为孕夫难产,男孩就被扣上不吉利的名头,几乎一边倒的支持亲生母亲弃养自己的孩子。
雁洛兮想:如果自己不再了,沈音沐,豆豆,还有庄子里的很多人恐怕都没有了现在的生活,没人护得住他们,即便自己把庄子留给阿音,恐怕也会被莫须有的理由抢走,就如宋先生,不改嫁就无法在族里继续生存。必须做点什么,要组织起一股力量,足够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感觉到了衣袖上传来的拉力,豆豆小脸上满是担忧,雁洛兮蹲下身把孩子抱起来问道:“伯初怎么了?”
豆豆用力咬紧了嘴唇,纠结了良久,方才道:“豆豆命硬克亲,师傅以后不会不要豆豆吧?”
雁洛兮反应过来刚才王文来求救,大人们定是议论了这件事,勾起了孩子心底的那根刺。如果现在不帮他□□将会越陷越深,叹了口气,雁洛兮道:“傻孩子,怎么会是你命硬!明明是医生无能,或家属没有及时求医才造成的结果,孩子本是受害者,怎会是他的错?”
豆豆睁大眼睛,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巴:“师傅!”
“豆豆你看,刚才师傅才救的宝宝,他爹亲若是分娩时有好医生帮助就不会难产,父女子三人皆可平安。但无男子当医生,稳公只会接生不会医治,这才造成父女双亡。而那爹亲已经死了,却还在不断流血让师傅撞见,足可见他有多么爱这个孩子,多想他能出生,好好活着,健康长大。正如你爹亲,宁愿自己颠沛流离,也要带着你离开,不被恶人责难,所以你是个有福气的幸运宝宝,不要听那些恶人胡说,而是要好好吃饭快乐长大,这才不辜负你爹亲的深情和付出。”
豆豆立刻搂紧了雁洛兮的脖子,眼泪吧嗒掉了下来:“师傅,我都认真学习医术,长大要当男医生救人。”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雁洛兮柔声说:“好,我们豆豆命好人乖又聪明,过几天师傅考医科,你来给师傅当小助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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