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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着脸,“我要是一个人进宫去道谢,总觉得没底气。”
沈鸾无奈,“这有什么底气不底气的,道声谢罢了,九皇子殿下还能拿着恩情要挟你呀?”
“那可没准儿,你别看他好像天真无邪的样子,那家伙坏着呢。”
说到九皇子,秦舒能说一箩筐证据出来,央求着沈鸾陪她一块儿,沈鸾只能应下。
宫里很快来了传召,沈家都要习惯了,金氏如常地叮嘱了几句,知道沈鸾的性子不会乱来,心里放心得很。
又是去甄贵妃那里,甄贵妃娘娘一如记忆里那么平易近人,温柔可亲。
“可是吓坏了?听闻乐清县主还为此病了一场,瞧着是清减了不少。”
沈鸾福了福身子,“已是无碍,让娘娘费心了。”
“无碍就好,人生在世,也不求着大富大贵,顺顺当当平平安安才是正理。”
沈鸾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种话能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口中说出来,只是她看过去,甄贵妃眼里俱是平和,温婉淡然。
秦舒要去跟九皇子道谢,沈鸾于是留在屋里陪甄贵妃娘娘说话。
说得好好的,甄贵妃忽然捏住她的手掌翻开,露出还未全然愈合的伤口。
“这是这次留下的?伤得那么重?”
沈鸾有些不好意思,“并不很重,只是伤在掌心,不容易好罢了。”
她抬头,又看到甄贵妃的目光落到她的颈项间,赶忙用手摸了摸,“可是吓到娘娘了?我该用些东西遮一遮的。”
脖子的伤虽然不深,但因为匕首太利,一小块皮肉被割破,现在虽然已经无碍,但是留了伤疤,看起来就有点触目惊心。
沈鸾想笑着岔过去,却不想甄贵妃捏着自己的手隐隐发起抖来。
“娘娘别怕,我这就找个……”
她想用条帕子系在颈间,心里暗暗懊恼,今儿出门得急给忘了,若是惊到了贵妃娘娘可如何是好。
甄贵妃没松手,而是从手边的一个小柜子里拿了条茜色的纱巾出来,亲手给沈鸾围上。
“幸好,没出大事,这样的伤痕用些药慢慢都能淡去的。”
沈鸾注意到她在给自己系纱巾的时候,手仍旧是微微颤抖着。
等轻柔地遮住了,甄贵妃才恢复原样,让人去库房取了上好的伤药来。
“女孩子身上不好留疤,你先用着,用完我这里还有。”
甄贵妃的大方慷慨令沈鸾瞠目结舌,“多谢娘娘,只是我家里也备了伤药……”
“让你收着就收着,宫里的东西总归效用要好一些,搁在我这里也用不着。”
沈鸾只得收下,心里都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每回见到甄贵妃娘娘都会收到东西,虽然人家是娘娘并不在乎,可她总觉得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等沈鸾和秦舒出了宫,沅凌来甄贵妃这里请安。
“母妃今日心情不好?”
甄贵妃抬起眼看他,“秦舒遇到的那些马匪,可查出来历了?”
沅凌有些诧异,“母妃怎么会问起这些?您向来不都是不问俗事的?”
“是啊。”
甄贵妃看着窗下那盆娇艳欲滴的兰花,清丽秀气,令人心生怜爱,可她如此娇嫩,便是风大一些就会夭折。
“我这里有一封信,从前没想过会拿出来,想着也许会随着我进坟墓。”
甄贵妃起身,去了旁边的暗格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件,转身交到沅凌的手中。
“以前不求你争什么,人生在世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可是如今,只有你站在高处,才能庇护更多的人,母妃没什么可以帮你,但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力而为。”
沅凌拿着信,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随后笑起来,“母妃安心便是,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甄贵妃想要权利太简单了,朝中谁人不知皇上对她的荣宠?但她从来不争不抢,人淡如菊,对什么好像都没有兴趣一样。
她深知自己的优势,十几年的时间,早已营造出云淡风轻的形象,她说的话,皇上必然不会怀疑。
她从不想争,但如今,不得不争。
……
晏城百姓都听说了沈鸾和秦舒遭遇到马匪的事情,因为也未曾造成什么伤害,因此心里并未当做是一件大事。
可就这么一件做谈资都做不了多久的事,朝廷却大张旗鼓地下令,要查,要彻查!
皇上将此事交给沅凌,可差遣锦衣卫,对这件事进行彻底的盘查。
沅申当时眼里就慌了一下,但竭力保持着镇定,回府之后,暴躁如雷,让人将曹瑾给他抓来。
“你不是说,必然不会露出马脚?如今马匪早就抓到,都斩杀了就是,为何还要细查?莫非有什么蛛丝马迹漏了出去!”
曹瑾被抓过来,衣衫上好几处皱褶,他忍气吞声地安抚,“殿下,下官没骗您,确实没有疏漏,您尽管放心,就算细查,也查不到您身上。”
“我如何放得下心?父皇为何对此事意外地重视?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儿?他心里必然是有怀疑,他将彻查之事交给沅凌,为什么不交给我?难道父皇怀疑我?”
沅申开始疑神疑鬼,目光扫到曹瑾身上,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在他肩窝,将他踹翻在地。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轻信你的谗言,对秦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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