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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三敛眉:“姑娘说得这个呼吸是…”
他很快意识到明鸢并非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她利落地蹲身下去,捣鼓一番,而后俯身…
楚三张大眼睛瞧着眼前的一幕,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家殿下都昏迷了,明鸢姑娘竟趁此机会轻薄于他。
可瞧着明鸢姑娘肃然的面色,他又觉得上面写着靠谱两个大字。
楚三在心中挣扎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出言阻止。他默默想着,完了,若今日之事传出,他家殿下恐怕要晚节不保了。
他思忖片刻,转头同在场诸人道:“今日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众人抹了把额角的冷汗,纷纷点头,目光尚有些发直。
楚三摆手:“非礼勿视听过没?都转过去。”
他这话音刚落,便听见赵浔剧烈咳了几声,开口道:“你…”
楚三转过身去,正瞧见明鸢姑娘的眼中蓄起汪泪花来,她捂着胸口,且嗔且忧:“殿下,您怎的成了这般模样,我当真是揪心极了。”
楚三:“...”
怎的成了这幅模样,不是您把殿下踹下去的吗?
见赵浔醒转过来,明鸢起身同阿碧道:“殿下这里有我照料,姑娘且向娘娘报个平安罢。”
而后,瞧着阿碧远去的背影,明鸢转头同赵浔道:“殿下无甚大碍了吧?”
躺在地上的赵浔面无表情地瞧了她一眼:“本王很好,如果姑娘对本王少些关怀,本王还能更好些。”
楚三觉得他家殿下这话便说得有些过分了,明鸢姑娘方才情深意切的模样瞧得他都颇为唏嘘,甚至人家姑娘还不顾名节救了他家殿下。
他方要上去相劝,就见明鸢姑娘抹了把泪,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既如此,那殿下好生将养。”
说罢,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楚三叹口气,上前几步:“殿下,明鸢姑娘对您一片痴情,就算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赵浔轻哼一声:“她把我踹下水的时候可是干脆利落得很。”
“这…大抵是因着明鸢姑娘见您置身危难之中,一时情急。”
赵浔并未接话,眸光定定看向城楼一角,眼底浮起一丝冷意。
楚三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瞧见一角蟒袍。
回府的路上,楚三终于没忍住,开口问赵浔:“陛下留您在宫门外,难道是另有目的?”
“不,今次应当只是为了让我等谢家的姑娘,”赵浔倚在车壁上,身上搭了件月白的披风,半阖着眼,“只是太子殿下似是对我这小皇叔颇为不善。”
楚三不解:“除夕夜的宫宴上太子不是还嚷着要您抱?”
赵浔摩挲着腰间一枚玉佩:“小孩子心性不定,这宫中忌惮本王的人太多了,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人言可畏?”
未待楚三接话,他笑起来,懒洋洋道:“不过本王倒也不冤。”
楚三拧眉:“若是当真有何变故,末将必…”
赵浔抬手止住了他没说出的话,敛起笑意,认真道:“楚三,你记住,若本王活着,必然会一一将旧债讨要回来,可若本王死了…”
他顿了顿:“你们不可动皇室之人,今上子息单薄,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如今太子年纪尚幼,若你们当真替本王负了仇,国之根本必会动摇。”
“末将管不了那许多。”
赵浔轻叹口气:“可本王答应了那人。”
楚三张了张口,最终没再继续说下去。
明鸢在宫中换了身干衣服才回了府,谢少傅见着她气色尚好,总算放下心来。
原本散朝时听陛下留下赵浔,要他送明鸢回府之时,谢少傅心中就已颇为不愉。赵浔同她妹妹在一处准得出事,这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然而他不好拂了陛下的面子,只得随着朝臣一道退下,而后派了小厮去打探消息。
方才小厮前来回禀,说明鸢与赵浔刚要上马车,便射来道冷箭。
谢少傅听得心都揪成一团,当下便要去同赵浔算账。
小厮忙继续讲了后头的事,道是明鸢姑娘眼疾手快地将赵浔踢进了护城河,赵浔不会水,在河中狗刨了许久,最终被明鸢姑娘拉了上去,咳了好几口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问得此言,谢少傅重新坐了回去,只觉心中一片舒畅。他沉吟片刻,吩咐道:“今日午膳依我说的来做。”
此时此刻,瞧着面前安然无恙的明鸢,他笑了笑:“折腾一上午,想必饿了吧,午膳已经备好了,很是丰盛。”
说着,他吩咐小厮在偏厅摆饭,拉着明鸢一同走了过去。
明鸢瞧见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饭菜,不由咋舌。
羊蹄笋,笋烧肉,间笋蒸鹅,梅菜烧笋,清炒竹笋…她觉得天下的笋都被谢少傅夺完了。
谢少傅抬手给她盛了碗热气腾腾的汤:“尝尝这道腌笃鲜。”
食笋在于食其鲜,以笋做菜,须得保留笋的鲜美。
腌笃鲜是以鲜笋和火腿合炖而得。火腿用的是金华火腿,这还是谢少傅的一位同僚入京时带过来的土仪,红白分明,色味俱全,腴而不腻,乃是金华府的一绝。
汤汁以小火慢煨,炖成后色泽奶白,裹着竹笋的鲜香和火腿的咸香。连笋带肉舀上一勺,竹笋脆嫩,火腿酥烂,汤汁入味,鲜香满口。
明鸢又拿了个包子,掰开一看,果然也是竹笋酱肉的。一口咬下去,笋香与酱香混在一起,再配上腌笃鲜,当真是人间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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