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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用?”
“是啊。”陆轻云赶紧掀开衣袖,将手臂伸到他眼前,“你看,我身上还有伤呢。也不知招谁了,前些日子,突然被人冲出来打了一顿。我这不是怕还会出这样的事嘛,所以才把这些药都备着了。”
“我还有跌打损伤药呢,看你用不着才没拿出来。”她说着,果然从小包里取出一罐摆上,“我对你真没恶意的,你不要随意怀疑人。”
不知是不是信了几分,秦瑜又不说话了,看了眼她手臂后,十分嫌弃地又命她挪开。
陆轻云委屈啊,可还得强忍着。
她不怕死地追问:“现在你信我了吗?那我能给你上药吗?”
“不能。”
“你!”陆轻云只得哄小孩般,又蹲到秦瑜眼前,“为什么呀?你是不是怕我的药掺了毒?没有的,我保证。”
她记得,秦瑜这人最是多疑。
想到这,她索性抬手,从头上摸了把簪花下来。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试给你看。”
说罢,皱起小脸,大义凛然地在手腕上划拉一下……
秦瑜神色微变,立即看去,直到瞧见那道比半个指甲盖还短的伤痕,嘴角抽搐了下。
“那个,太、太疼了,意思意思就行了。”陆轻云尴尬地笑了声,不等对面人出声,就赶紧往伤口上涂抹各种药。
嘶---
太疼了,她刚才就应该只点个伤眼的,太老实了。
涂抹完,忙不迭又伸过去给秦瑜看。
“你看,没有异样吧?所以药都没问题的,哎呀,你就让我给你包扎吧,嗯?”
为了让自己的点值没有白白消耗,她近乎是在求着秦瑜给她治了。别说秦瑜,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
秦瑜果然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她:“是我受伤,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我急啊,我这不是怕你伤口恶化嘛!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想死啊?可我还不想你死呢!”
“……”
秦瑜微怔,盯了面前姑娘良久,终于还是妥协。他背靠洞壁,微微别过脸:“随你。”
这意思是随她治了,对吧?
陆轻云可算松口气,拿手在身上干净的地儿擦了把,然后就朝他腰间伸去。
“我、我脱你衣裳了啊,你放心,我是个正经人,肯定不占你便宜。”
“……”
他伤得很重,出了太多血,伤口周围的衣裳和血肉粘在一起,模糊成一团。动作大了些,便会将伤口扯开,最后还是秦瑜递了只匕首,用火烧红后,她一点一点给小心切开的。
从未如此绷着心弦做一件事,待终于将伤口的衣屑清理干净,陆轻云竟直接一屁股瘫坐下去,像刚经历过生死般,整个人都泄了气。
抬起衣袖擦了擦汗,再看秦瑜。
那人正闭着眼,乍一看像睡着了,本就极俊美的面容,在昏黄的火光下,憔悴异常,竟有种别样的病态美。
只是,再仔细看,就知道他尚是清醒的,额前已经出了密密一层细汗,眉头紧皱,双手攥着地上的烂叶握成拳,似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都痛成这样了,这人刚才是怎么还能跟她平心静气说话的?
是怪物吗?
她又再凑过去,攥着袖子替秦瑜擦了擦额头的汗,直到他缓缓睁开眼,对视了片刻,才笑着安慰道:“我这就给你处理伤口,等上了药,包扎好,你就没那么痛了。”
说罢,陆轻云换了位置,转到伤口处,急忙摸出帕子,小心替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有的血渍早已干了,不好擦掉,她便取花椒盐水浸湿了再擦。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拿酒给伤口消毒的,没想到问了大夫,才知那是胡扯。也是,你们这儿的酒度数这么低,哪儿能消毒啊。”
“……”
费了好大劲,一罐子花椒盐水见了底,陆轻云才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赫然露出了伤口本来的模样。
那道伤很深,伤口的肌肤外翻,也不知到时候大夫诊治的时候,是不是得将这块切掉。想到这,她秀眉立即皱成了一团。
不多耽搁,立马又取了草药膏止血。药膏一抹上,秦瑜的身子便颤了颤,脖颈上青筋暴起,看得陆轻云也跟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忙拿手掌在伤口前扇了扇,“这个是给你止血的,你忍着点,等血止住了我就给你抹药,大夫说了,那药抹着凉凉的,不疼。”
不知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草药见了效,渐渐地,秦瑜竟真的变平稳下来。
待到伤口不会再出血,陆轻云便赶紧撒了些金疮药。这是铺子里最好的金疮药,小小一瓶,眨眼就将她剥削得一个子儿都不剩,所幸有见效,秦瑜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
随后,她便拿细布好生给包扎起来。
“好了。”陆轻云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拂了拂手心,接着又看向别处,“你其他的伤要不要也上上药?”
“不用。”
秦瑜冷淡应了声,伸手将衣服拉上。
“行吧,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反正药还有剩的,我给你摆在这儿,你要是想抹了就自己抹上。”
闻言,秦瑜系腰带的手一顿,猛地抬头,幽邃的眸子盯过去,像是要立马将她吞掉似的。
“你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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