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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将军的名号,在大浔可是赫赫有名。他骁勇善战,戎马一生,曾数次击退北阜大军,凯旋而归。
他与柳威,被百姓并称南北二虎。
可就在五年前,大浔与北阜再起战火,由舒将军率兵迎敌。这场大战,北阜来势汹汹,两方军马数次陷入恶战,足足耗了半年光景才落下帷幕。这次,舒将军依旧不辱使命,赢下了这一仗。
而后,北阜主动求和,两国之间,才有了这五年来的和平日子。
只是这一战,大浔也损失惨重,尤其是舒将军,身负重伤,战后不久,便因伤势过重而离世。圣上为感念其,便以将军的故土之名-渊阳二字,赐其遗孤舒碧心为渊阳郡主,并破格以本朝公主之礼遇待之。
陆轻云对这位郡主知道得不算多,但因舒将军,却也爱屋及乌,怀揣几分好感。她本想再多说两句,直至舒碧心身旁的小不点窜出,叉着腰向她讨要爹爹,陆轻云一脸的笑意才凝住。
“你说……王爷是你爹爹?”
“当然了!”
小不点仍旧一脸自豪,可等了会儿,却不见陆轻云再吭声,小脸就多了些许不欢喜,退回去扯着舒碧心的衣袖撒起娇。
“娘亲,爹爹呢?你不是说到了盛都,君儿就能见到爹爹了吗?”
“君儿乖。”
舒碧心弯下腰,摸着舒子君的小脸,耐心安抚,“爹爹出门办事去了,等他回来,君儿就立马能见到。”
“真的吗?噢!君儿能见到爹爹喽!”
舒子君登时变得欢喜,边大喊,边绕着自己娘亲欢快地转起圈来。
亲眼看着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陆轻云像一时被噎住,发不出声。
原来,这就是秦瑜在渊阳的孩子,以及,孩子他娘亲。
眼下再一细想,好像确实什么都能对上。这小不点不过四五岁模样,而就在四五年前,秦瑜刚坐上摄政王的位子,为舒将军故去一事,他还多番亲自去了渊阳。与郡主相识……乃至互生情愫,也并非没有可能。
愈想,她的情绪也愈发低沉。
直至舒碧心含笑走到跟前,“王爷不在,那我和君儿在这里等他回来,王妃应该没意见吧?”
陆轻云不吭声,静静看着眼前笑魇如花的姑娘。舒碧心算不得什么绝艳大美人,可偏偏浑身透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骄傲。她的笑有穿透力,仿若能触及人心。
若不是姑娘的眸子里,掺杂了若有似无的嫌弃和敌意,陆轻云怕真会被这副笑颜打动。
她重整好心绪,微微一笑。
“郡主远道而来,是为客,王府岂有怠慢之理。雀儿,立马收拾干净府里最好的客房,好让郡主和小公子住下。”
她有什么可慌的,她才是女主人啊。
“是,王妃。”
雀儿应话,冲舒碧心微微一福身:“郡主,奴婢这就领您和小公子过去。”
看了眼这个突然变得淡定的女子,舒碧心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不冷不淡抛下一句“多谢”,便牵起舒子君,随在雀儿身后离去。
待人走得不见影,陆轻云才松了板持良久的笑容,伴着嘴角垂下,心里一阵苦涩随之而来。
安顿好舒碧心二人,雀儿便立即差人送出去了信,随即才回到陆轻云屋子。
彼时,陆轻云正趴在美人榻上,想事入神。一见她入内,便赶忙坐起,叫到身旁。
“雀儿,王爷和群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雀儿早有预料她会问这个,可没想到,竟问得这样直接,不由得一怔。
“回王妃,奴婢只知王爷是在舒将军离世时,去了渊阳才认识郡主。之后,群主也来过几次王府,看在舒将军的面子上,王爷一直以礼相待。”
雀儿看了眼一脸沉思的主子,摇摇头,“其他的,奴婢就不知了。”
“她和王爷可是有孩子的,你伺候在王爷身旁怎么可能不知道。”秋画义愤填膺地质问。
“我虽伺候王爷,可从不跟着出王府,那孩子,我确实从未听王爷提过。”
“可……”
“秋画。”陆轻云打断对话,“我信雀儿,她说不知,那定是不知。此事莫要再多提,一切……等王爷回府,我定会亲自问他。”
是真是假,是去是留,到时自有定夺。
“这段时日,群主是王府的客人,雀儿,你吩咐下去,一定要招待好。秋画十一,你们也是,明白吗?”
“是,王妃。”
“属下明白。”
秋画也不情不愿地低头应话:“奴婢也明白了。”
吩咐好一切,是夜,陆轻云坐在桌前,罕见地在面前摆了一沓纸,咬着笔头凝神皱眉。她准备给秦瑜写封信,可提起笔,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姿势已然保持了两柱香之久。
就连秋画都快看不下去,催促了声:“王妃,您再不写的话,城门就要闭上,信可得明早才能送出。”
闻言,她抬眼看了看外头夜色,于是赶紧再蘸墨,就要落笔。可结果又是一顿,愣住好半晌,墨水滴落在纸上晕染开,她才深吸口气,寥寥草草写下。
你几时回?
看了这仅有的四个字,秋画只觉得心一咯噔。
完了,就她家小姐这冷淡性子,还怎么跟那位郡主争王爷宠爱?
“王妃,您就不再多写几句?这样的信,王爷看了怕是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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