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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我自逍遥我自歌(三)

      徐叔当心心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只看到双眼紧闭躺在床上的姝怿,嘴唇和脸泛着不正常的白,胸口的衣襟被鲜血染湿了,任凭他怎么叫也没有反应,“殿下!”
    徐叔颤抖着将手放在鼻子前,直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出来他冰冷凝固的身躯才猛得一震,踉跄坐在地上,冲着门口大喊:“来人!殿下受伤了!找太医!”
    徐叔的话让整个偏殿都活络了起来。
    太医很快来了,一系列事情过后,姝怿的伤口被包扎好了,要是不看他的脸色,倒还真像是酣睡一般,徐叔站在床头,用手揩去眼角的泪。
    不说要是姝怿出了事情他的命运如何,单单他无亲无故在心里把姝怿当成最亲近的晚辈,他都不能容忍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伤,刚才太着急无法思考前因后果,现在平静下来,徐叔觉得此事肯定和孟浮生脱不了关系。
    毕竟渡罗国与羿丹无冤无仇,羿丹没必要在这种和昆国对战的紧要关头树敌,他们渡罗国虽小,但要真的拼起命来,也能硬生生咬下大象的一口肉。再然后小皇子初到羿丹,哪里来得及和别人结仇,就是认识的也仅有一个孟浮生,且两人昨日还争吵过,虽然不知道争吵的内容,但是他在外面都能听见小皇子愤怒的吼声,可见矛盾不小。
    徐叔把怀疑的目光定在了孟浮生身上,安置好姝怿后就过去了。
    “贵国皇上,请一定要给我家殿下讨个公道!”
    徐叔面红耳赤,不卑不亢。
    羿丹王也听说了姝怿受伤的消息,露出关心坚定的神情,“你请放心,我会让人尽快查明凶手,任你处置!”
    “不用查了!”徐叔挥手道,“我已经找到凶手了。”
    徐叔说得斩钉截铁,羿丹王目露愕然,“是?”
    “孟浮生!”
    “怎么会?”羿丹王震惊地说,“听说贵国小皇子和我国征伐大元帅相识已久,感情深厚,元帅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徐将军也许是误会了。”
    徐叔咬牙说:“不可能!昨天下午孟浮生才和小殿下吵过架,两人看上去都很生气,保不齐是孟浮生心生恨意,在晚上利用小殿下的信任悄悄进了他的房间,伤害了小殿下。毕竟小殿下初来贵国皇都,怎么可能与人结怨。”
    羿丹王也有些迟疑了,要是放在以前,就算真的是孟浮生干的,料渡罗国也没有什么勇气敢与他对峙,毕竟两个国家的差距可相当于一头无害的羊和一只庞大的大象,抬抬脚就能将其踩上。
    然而现在他们还在和昆国作战,多一个朋友肯定要比多一个敌人安全,起码这样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偷偷动手脚。
    想到这里,羿丹王犹豫的表情一凛,高声说:“徐将军尽管放心,如若真的是孟元帅做的,朕也绝不姑息养奸。”
    他转而对公公道:“来人,将孟元帅叫过来。”
    孟浮生很快到了,徐叔一看到他,不复一开始平静的样子,眼神凶狠,那副样子像是要随时跳过来狠狠咬他一口,让他痛不欲生。
    孟浮生心里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徐将军,就算是因为他昨天和姝怿吵架了,他也不该是这种模样。
    很快就有人为他解答疑惑了。
    徐叔最后还是忍不住愤恨怒吼:“孟浮生!你为什么要对我家小殿下动手,他来的路上整天念叨着想见你。结果你就是这样对他的,老子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他拿剑竟是要朝孟浮生刺过来,好在侍卫们反应得快,将他拦了下来。
    孟浮生皱眉,“你什么意思?姝怿怎么了?”
    徐叔白了他一眼,冷笑说:“孟浮生你不要明知故问了!难道不是你昨天晚上来刺杀的小殿下!我渡罗国与你势不两立!”
    徐良真的是气坏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一想到在临行前皇上和皇后对他的殷切嘱咐,以及尊贵的小殿下的温柔懂事,心就跟针扎一样,在战场上被砍掉一只胳膊或许眼都不会眨的男人竟然有些想哭,小殿下娇生惯养,受了这么重的伤该多疼啊。
    孟浮生心里自然也是担心了,有些乱了分寸,“麻烦徐将军带我去见他。”
    徐良立马警惕了起来,“见小殿下做什么,我看你是贼心不死!”
    孟浮生不想和他多做争辩,看向羿丹王,说:“皇上,既然徐将军怀疑这事是微臣做的,不如让微臣去看看小殿下,染给小殿下早日康复。”
    羿丹王点点头,“孟大元帅医术高超,比起御医们只强不弱,让他去看看事半功倍。”
    徐良带着审视地看着他,但是最后对姝怿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带他过去,但是在路上还不忘威胁他,“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要是治不好小殿下,就算拼个你死我活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孟浮生并不理会他的威胁。
    姝怿还没有醒来,小小的身子陷在被褥里,脸色苍白,像个破碎的精致玩偶。
    孟浮生心生怜悯,葱玉般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许久才放开,然后挥笔写下一串药名,让徐良去拿药。
    徐良不想让他和姝怿独处,孟浮生抬眸看他,“要是我真的想害他,刚才就能要了他的命。”徐良铁青着脸出去了,他不得不承认,孟浮生说得是真的。
    半个时辰后徐良拿药回来了,孟浮生又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和内外服的药,高大的男子脸皱得紧巴巴的,在精贵的宣纸上写下一连串狗爬似的字,是只能他一个人看得懂的。
    交待完这些孟浮生就走了,晚上的时候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情,即使吹灭了灯也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四周的黑暗,心里酸酸涩涩的,觉得姝怿那天说的话是对的,他确实变了,可是人,怎么可能不会变?
    一直瞪着眼睛到了后半夜,他还当这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只听见“吱呀”一声,窗户竟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