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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养娃种树 第78节

      “美得你,你比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苏愉笑他臭屁。
    小远嘿嘿笑了两声,“我是比不过你,但比得过我们班里的同学啊。”
    平安屈着腿蹲着沉思,看小远已经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他有些不忿地挑拨:“妈,别去了算了,大不了不要铁饭碗,你就是随便找个工作也比去沙漠吃沙强。”
    “胡说八道,我又不是一辈子住沙漠里不出来了。”她看两个孩子都觉得不公平,稍稍透露她的态度:“沙漠我去过,我觉得还挺不错的,这分配的工作我不排斥。”
    “那、那我们咋办?还有我爸,我们家四个人就要分三地过活了。”
    “原来你不想我去西北是为了照顾你们父子三个?你跟小远又不是吃奶的年纪离不开妈,我出门工作怎么了?非得守着你们才行?”苏愉冷脸问。
    “我是觉得我们这家不像家。”平安脸撇向别处,闷声闷气地说:“你看看,我跟小远不在一个学校,你之前不在家我爸来了也不来看我们,你明年又要去西北,见不到你也见不到我爸,你跟我爸也见不到面,那还有什么意思?”
    “我要是没考上大学,这三年你就不离家不上大学了?平安你好好反思你这是什么怪想法,你同学上学是都有爸妈陪着?他们离了爸妈的生活就没意思了?”苏愉理了理衣袖,对两个儿子说:”我肯定是要去西北工作的,我是独立的人,人身自由,思想自由,我单要看看你俩离了我是吃不进饭还是喝不进水。”
    她瞅向满脸不高兴的平安,继续激他:“想要人陪着就赶紧谈恋爱娶媳妇,媳妇才能陪你一辈子。你爸都对我的工作去向没意见,你个小崽子倒是来挑理了,你可没这个资格。”
    “我咋就没有?你是我妈,你肯定要先考虑我们的。”他看向小远,寻求帮助:“小远,你说是不是?”
    苏愉没等小远说话,走过去揪住平安耳朵,暴力欺压:“是个屁,我是你妈之前就先是苏愉了,我肯定是先考虑我自己的意见再考虑你们的。”
    “那你考虑了吗?”小远小声问。
    “考虑了啊,我儿子不仅断奶了还成年了,我可以隐退了,不然你说我时刻守着你们的必要是什么?就为了你们喊妈的时候有人应?”
    小远不说话,他也想不出来,她在这里的时候他要是想见她了,多上层楼就能见到,他心里就特别满足。“西北好远啊,我想见你了怎么都见不到。”
    “明天我去拍两张照片给你俩,想见就见。”
    小远瞪她,他又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去工作的又不是蹲监狱,我可以时不时的来看你们,就像前几年你爸一样,一个月总能见次面。”她斜楞着平安,“你可别双标,你爸这样可以,轮到我你就不满意了。”
    “满意满意,我特别满意。”他呲着牙假笑。
    “满意就行。”她也不需要他真心实意的满意。
    今年回家过年,二丫姐弟三个是不回去的,她来要老中医的地址的时候才知道苏婶的工作分到西北沙漠去了,第一反应跟小远一样,“婶,你是得罪人了?”
    “看你们心理阴暗的,我是能者多劳,去祖国最需要我的地方。”苏愉把晋城老大夫的地址写给她,自己在西北的地址也给她,“有事了给我写信,这是我的地址。”
    “噢,好。”二丫还在愣神,觉得这工作分配的太不靠谱了,她一直以为苏婶会分到林业局的。
    “我是喜欢沙漠的,等你毕业了可以去看看,傍晚的时候,沙漠看着特别雄浑壮阔。”苏愉又解释了一遍。
    “你喜欢啊。”二丫小心瞥她,心下嘀咕这工作怕不是她自己申请过去的。
    “钱够不够?看病是要紧的事,我给你拿点钱备着?”苏愉问。
    “够了,我攒的有三百多了,我姐的工资也都攒着呢,肯定够,婶你别给我拿。”二丫推开她的手,逃命一样往出跑。
    六个人一起去火车站,二丫姐弟三个中途下车转车,带着紧拽着她衣摆的大姐跟小弟再搭乘火车,下了火车坐客车,问了不少人才找到老中医家。
    “你男人没过来?”中年大夫问大丫。
    “我离婚了,因为不生孩子离的。”大丫胆战心惊又期盼听到好消息,六七年过去了,她总盼着身体已经养好了,那就不用再花钱吃药了。
    “大夫,是有啥不好的事吗?你给我说,我是当家人。”二丫出声说,她手紧紧捏着小虎。
    “你姐以前怀过孩子,但是流掉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他问大丫,又说:“流产了你也没养,挺糟蹋身体的。”
    二丫看向她大姐,大丫也看她,一脸懵。
    “那流产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姐来月事了时间特别短,量也非常少。”二丫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说女人的私事,羞怯的牙齿打颤还逼着自己硬说。
    “流产流下来的血块是硬的,说是血块更像是血肉模糊的肉块,而且出血量也大,有没有这种时候?”他看向大丫。
    “有。”大丫点头,“我有次快两个月没来那啥,但那是秋收的时候,我以为挑稻子累的。”
    大夫点了点头,之后又给二丫把脉,让大丫先出去等一会,“我等会儿给你施针针灸,你出去活动一下,扎针了要近一个小时不能动。”
    等大丫出去了,他才对二丫说:“我看你姐精神挺脆弱的,我就把她的身体情况给你说了,她不能生了。她本来就身体瘦弱发育的也不好,流产后还没修养,听她那意思流产了还在担挑子,身体再好的女人也经不住这般操劳。至于流产后有没有流干净这我也说不准,血块没流干净就会干在子宫里面。你懂我的意思吧?她宫寒特别严重,不会再怀孕,而且如果以后的生活太劳累,寿命也会有影响。”
    不知道是不是晋城的冬天特别冷,她坐凳子上有些发抖。二丫点头,说:“别让她知道,我怕她精神失常再疯了,她特别想生孩子。大夫,你待会儿给她开药吧,补身体或是其他的,先给她喝着。”
    “她本来就要喝药调理,不仅她还有你,你也宫寒,冬天别再用凉水洗衣服洗菜,我待会儿再给你们开泡脚的中药,熬煮之后可以洗澡,也可以泡脚,一年四季都泡,泡澡最好,买了大浴桶泡,你年龄也不小了,越早治越好,没治好再怀孕也保不住。”
    “好。”
    “好害怕。”小虎捂着眼睛坐在凳子上看大姐二姐满身插的都是银针,他都不敢看。
    大丫僵着身子不敢动,有尿也憋着,连话都不说。出了中医馆,她提着中药包,苦着脸说:“二丫,能不能只喝药不扎针,太吓人了,比我手还长的银针直溜溜的戳肉里,拔罐流出来的血都有一碗了。”
    “就扎五天,之后就不扎了。”二丫沉着脸说。
    但只扎了三天就变天了,满天的大雪不适合扎针,姐弟三个准备离开。走到搭车的地方车刚走,都还看得见车屁股,二丫就跑着招手,小虎跟大丫也跟着后面跑。
    车没追上,二丫累的扶着腰大喘气,说:“算了,我们往前走吧,等后一辆车赶上来了我们再坐,车钱也少一点。”
    “行,走起来暖和,站着可太冷了。”小虎一听车钱可以少一点,他就快步往前跑,嘴里念着:“我省了一分钱,又一分钱,马上又一分钱了。”
    二丫被他逗笑了,看大姐也跟小虎一起疯,比着谁走得快,她想这样也挺好的,依大姐这种情况,生个孩子下来也是大人小孩都受罪。而且她自己都糊里糊涂的,哪能指望她教孩子什么,生出来养大最多也是让孩子不饿着肚子。
    “姐,你快过来,这里有个娃娃,看着好像是已经冻死了。”小虎大声喊。
    二丫连忙跑过去,孩子已经被她大姐抱起来了,还敞开了衣裳给捂在了怀里,对二丫说:“还活着,还有气儿,手还在动呢。”
    二丫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她把大丫衣服扒开一看,恨声骂道:“遭瘟的,大雪天的都不给孩子穿个衣裳。走,赶紧再回去,要看大夫。”
    孩子估摸着有一个月大,就用包被随便裹了扔在雪地里,被大丫贴着肉捂了一路,嘴唇的紫色才退了下去。
    “报警吧,应该是谁故意丢的女娃。”大夫看着妻子怀里哭着喝奶粉的娃,他带着二丫去报警。
    其实情况大家都知道,这是想生儿子的人家故意扔掉的,扔在荒天野外的雪地里压根就没想要她活过今天,要不是被大丫姐弟赶了个巧,这娃娃现在就已经断气了。
    第115章 115   各人发展
    事情如猜测的那般发展, 这个小婴儿找不到抛弃她的父母,年纪太小也不可能是拐卖的,人只能被警察抱走放在警局里先养着。
    “那个、这娃之后怎么办?”大丫忍不住问抱娃的女警察。
    “如果没有生命危险了, 也没父母找来, 我们就把她送去儿童福利院。”
    “可以领养?”她紧接着追问, 眼睛盯着襁褓的小女娃身上,袖子被二丫都要拽裂了她都没回头看一眼。
    “可以。”
    “姐,我们该走了, 再不走要错过最后一趟车了。”二丫提醒,拉着她姐的手往外面走。
    大丫眼巴巴地看着警察抱孩子离开, 她吞吐了好久,走路慢吞吞的, 腿僵直着不愿意打弯。
    “车要走了,大姐二姐你俩快点。”小虎急的乱蹦, 拐回来拉住他大姐的另一只手, 扯着她往前跑, 嘴里说着:“大姐你快点,是不是走累了?等坐上车了就能歇了。”
    离车越近她越紧张, 心里蹦蹦跳,她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孩子贴着的触感, 前襟鼓着空荡荡的,就缺个孩子裹在衣服里。
    二丫越走越快, 想赶紧把她姐推上车,就怕她脑子不清醒提出疯癫的要求。眼见要绕过车屁股了,大丫甩开小虎的手但没甩掉二丫的,她往雪地里一坐,“我不走, 不坐车。”
    “起来说话,你忘了大夫说的你不能受凉?”二丫扯她起来,大丫顺着她的劲儿屁股离了地,但还是蹲在地上,手夹在腿弯不给拉。
    “我想养我捡的娃。”她闷头小声说。
    “啥?想回家?那就赶紧坐车。”二丫打岔,试图打消她再说出口的勇气。
    “不是,我想养我捡回来的娃。”她又大声喊一遍,看车上有售货员在收钱卖票了,她防备地看了眼身前站着的两人,起身拔腿就跑。
    “大姐,你站住!回来。”
    不,越喊她跑得越快,最后被小虎扯住的时候,最后一趟班车已经发车走了。大丫满心欢喜地扶着膝盖喘粗气,呼出来的白烟跟另外两股白烟消散在这片有车辙的雪地里。
    姐弟三人又回到了住了四个晚上的招待所里。
    “我不同意你养那个孩子。”二丫斩钉截铁地说,她看着抠着床单不说话的大姐,反问道:“你快三十了,再养个孩子,哪个男人娶你?”
    “不娶就不娶,我不稀罕,我自己带娃过。”大丫犟着性子说。
    二丫听闻一顿,她咽下继续劝诱的话,若有所思地问:“你不想结婚?只想养娃娃?”
    “嗯,结婚不好,有婆婆打,吃饭吃不饱,活儿天天都做不完。男人也不好,脚臭,睡觉打呼,跟我摇床的时候我还疼,我越喊疼他越用力……”
    “停!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二丫猛然听到这不知羞的话有些脸红,她没想到大姐竟然会不想嫁人,“但你才离婚的时候不是还天天往那男人家跑嘛。”她不解地问。
    大丫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说:“我觉得现在过的挺好的,跟你跟小虎一起过,没人打骂我,小虎还会帮我做饭喂鸡,我洗碗洗盘子还有钱拿,我就不想嫁人了,想嫁人都是以前的想法了。”
    二丫哑然,她看着变得开朗不少的小弟,又看看想法大变的大姐,她一直以为大姐还是那个傻大姐,现在看来她们姐弟三个都有变化。
    真是钱是穷人的胆。
    “但是,你一个人怎么养孩子?你的工资花的只剩八十了,养了孩子你怎么去打工怎么赚钱?没钱你怎么养孩子?”二丫还是不想同意,她一直想的都是把大姐带出来治病,病好了找个男人给嫁了,自己也就不用再操心了。这要是她不嫁人还养个捡回来的还在吃奶的小孩儿,一旦出个啥事,责任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我可以带着娃一起去打工,我干活的时候她睡觉,她哭了饿了我抱起来哄,不耽误干活。”她话停了一会儿,又续起来继续说:“我这病不就是不生娃嘛,我有娃我就不治了,我不喝药也不花钱了,钱都留下来养孩子。”
    二丫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脑袋里乱糟糟的,她一方面觉得大姐说的对,小虎也是她这么给养大的,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能拉扯大一个奶娃娃,现在大丫快三十了,又能自己赚钱,按理来说,养活个娃娃不算事。
    但是就怕万一,她怕捡回来的娃不健康,怕在雪地里冻的有病根,怕大姐再病了,到时候没人接手,大的小的都落在了她头上,有个小虎她已经觉得有压力了。
    “不嫁人好,不嫁人跟我住一起。”小虎在一旁听了这么久,拍手赞同道:“那就把我们捡回来的娃娃带回去我们自己养,我带她玩,教她认字,大了也给带到学校去,就像二姐照顾我一样。”
    二丫瞅了他一眼,这还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只看得到眼前,她无奈地说:“我再想想,先睡吧,我都困了。”
    最终还是二丫妥协了,她之前还愁大姐不能生育怎么给她说,现在她自己提出来养孩子不看病吃药了,她索性就顺水推舟,跟她讲明说:“你养了这个小丫头你就别后悔,如果你不再吃药病就治不好了,那你以后就不能再怀娃了。”
    大丫很随意地说不生就不生,生娃还要嫁男人,跟男人过日子还不如跟二丫小虎一起过。
    “那就去到警察局登记,按收养步骤办。”二丫一锤听音。
    她没结婚,大丫也没结婚,这孩子只能实打实地说是收养的,不然户口都办不下来。而且也瞒不住啊,她们出门还不满一个月,在熟人面前压根编造不出孩子是亲生的合理理由,除非是回平丘镇。
    小丫头二丫取名叫巧缘,张巧缘,要不是她们下雪天赶不上车也遇不上她,碰巧救了她一命,也成就了一场母女缘分。大丫上手很快,抱到手就自称妈了,她跟小虎适应良好,二丫就不行,一看她大姐那慈爱的样子她就头皮发麻,太突然了,她有些不适应。
    她们姐弟三个就小虎在村里认识的人还多一点,这突然出门了小半个月回来就抱了个女娃,有人一打听说是收养的,而且收养的还是个女娃也就没多大兴趣,提一嘴就抛到了脑后。
    苏愉还是看到二丫给她写的信才知道这事,她年后直接从家里出发来西北林业局报道,没回东北。看二丫信上惊叹她大姐的变化,苏愉也是诧异,只想养孩子不想结婚的思想还挺先进。
    她觉得这于大丫来说是个好事,以大丫的情况,就是嫁个男人也是个不怎么样的男人,再拖上男人身后的老人,说不定男人还是二头婚带的有娃,那生活可真没有现在滋润。
    现在不婚养个小姑娘,二丫附加的隐形压力就大了,但如果不出意外,二丫心贴心的亲人也多了两个,小虎以后不好说,但以大丫的心性,她肯定是听二丫的话,对二丫是没坏心的。
    苏愉就这么在沙漠里暂时扎了根,天天用头巾包裹着头、带着手套在沙漠里种草,埋稻草桩子,空闲时间就跟着会认路老师傅出去转悠,记录这里的环境变化和土质情况。每隔三天会有吉普车出沙漠装饮用水回来,顺便去邮局捎上每个人的家信。
    “苏愉,你家人给你寄的有东西,我看外面标注的是照相机。”吕工喊,把一个盒子递给苏愉,之后又从车厢里搬出来两个包裹,这也是苏愉的。
    “怎么给你寄这么多东西?都是你家里人寄的?”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