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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桩枯木立在那里,是早已经腐朽的差不多了。
    盖聂缓步走上前,天明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却见他用剑刺入了土中将那土间挖开,挖出了一个布包。
    这就是那个卫庄要大叔来看的东西?
    天明这样想着。
    “居然还在。”盖聂自言自语了一句,坐了下来,将布包放在了在自己的腿上,打了开来。
    布包里面放着三块木头,盖聂拿起了其中的一块。
    握在手中看了半响,良久,抬起了头来笑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风吹过让林间的叶影纷纷,坐在那林间的两个人离开。
    布包放在了地上,其中的一块木头落在一旁,前面的两个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后面的两个字依旧清楚。
    “大叔,不用埋回去吗?”
    “不用了,不会再有人来了。”
    人影离开。
    一片落叶是被风吹落,飘了下来,在半空之中旋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那地上的木头上,遮去了下面的两个字,太平二字。
    ·
    夜里很安静何况是这郊外的山路上几乎不会有什么人来。
    山路上能听到远处渭河的流水之声,远远的,听得不是很清楚。
    路旁的浅草被微风吹得摇晃,发出细细的声音。
    一切都好像是在夜里恬静着。
    直到一个声音传来。
    “咔。”
    好像是一声泥土裂开的声音,草间的一只鸣虫惊了一下向着远处跳去。
    随后就是一声闷响,一只手从泥土之间破出。
    若是旁边有人,这一下定要要被吓得三魂不再六神无定的。索性,这夜路上没有什么人来。
    那从泥土之间伸出的手上沾着一些泥沙,但是看上去却是纤细好像是一只女人的手。
    本该是很好看的一只手,可惜手上却有一道伤疤,从手掌贯穿到手背,让这只手看起来有一些骇人。
    那手掌在那顿了一下,随后动了动,抓在了地上。
    随着那手掌开始用力,一条手臂破土而出,然后就是另一只手。最后随着一大块泥土被破开,却是一个人从地里爬了出来。
    这出来的方式就如同是民间流传的山中老尸一般,那模样也是差不多,不过看那衣着这身前还是一个将领。
    那人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上带着泥土和一些褐色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干涸的血迹。
    衣衫的外面是一身带着锈迹的甲胄,甲胄的胸前有一个破洞,很多地方都已经不成样子看着是穿不了了。
    头发垂在肩上,看样子像是一个女人。
    她呆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张从中裂开只剩下一半的甲面。
    露在外面的半张面孔让人愣神,每一处都很精致,像是被人精心雕琢的一般。
    媚眼轻幽,眉间的却是英武之气,那感觉和寻常的女子不同。
    皮肤很白,有几分病态,应当是埋在地下,常年未照到过阳光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才算是回过了神来,抬了起头看四周,夜幕里无有人影,她张了张嘴吧。
    “我,没死?”
    声音是沙哑的,就像是磨砂一样难听。
    女子不适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喉间,有一些难受,如是一根针扎在那一样,该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
    她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身上,那一身腐锈的衣甲沾着泥沙。
    “这是哪?”
    胸前隐隐作痛,但是那里却已经没有了伤口,她回想起了自己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将这些人埋了。
    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下的土中,伸手抓起了一捧,泥土从她的掌间滑落。
    那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我这是,重活了过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今夕是何年
    草间,一个人坐了下来。
    顾楠抱着怀里的无格,看着不远处那个翻开来的土坑。
    无格是她从那土里挖出来的,索性没有离她很远。
    也不知道无格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她身上的衣甲都锈成了这样,无格却是一点锈迹都没有,就连剑鞘之上也只是沾上了一些泥土而已。
    她在找出无格的时候,还找出了半件陷阵营的衣甲,想来,是项羽把他们都埋在了这里。
    这里是一片城外的山路,远远的,她能望到远处的咸阳城。只是望着那城,她却已经不知该是如何相对了。
    她靠坐在一块石头上,伸手将自己脸上挂着的半块面甲取了下来,是透气了许多。
    空气里有些凉,却是很干净,让她发闷的胸口舒服了许多。
    看向山路另一面的渭河,那河水上漂浮着白色的波光,依稀能看到几艘靠在河岸的小船,在岸边随着波涛起伏。
    四处没有什么声音,只有那和风微拂,草间错落着高低,夹杂着几束野花轻摇,夜幕里的山坡之上却是清幽。
    顾楠有些无神地坐在原地。
    如今是何年月,如今又是可还有故人按在,如今又是什么朝代。
    她都不知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能感觉的道自己还活着。
    身体里还留着血,心脏也还在跳,应当是没有变成什么鬼怪。
    但是她好像还是未有老去半分,而且死后又重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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