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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苦了顾楠,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回忆自己小学一年级学的是什么东西。
“这……”孔融迟疑地从顾楠的手中接过了一本简算。
封面上的字迹都没有全干,应该是刚写下没有多久的,从书线上看,也看的出这是新编的书文。
用新编的书文教吗,纵然他相信顾楠不会随便做事,也难免有些不放心。
将手中的书翻开,先看了起来。
而荀彧目光跳过了简算和格物,这两本书的大体内容他先前的几日应该就是看过了,他倒是更有兴趣,这顾先生要怎么教人习字。
所以伸手将习字一书拿了起来。
嗯,拼音,这又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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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打扰两人看书,顾楠扭头看向玲绮,见她拿着一包碎糖,问道。
“绮儿这是哪来的糖?”
“这是荀先生带来的,师傅要吃吗?”
玲绮说着,将糖递给了顾楠。
“好啊,多谢绮儿。”顾楠笑着拍了拍玲绮的脑袋,接过纸包吃了起来。
玲绮站在一边看着顾楠浅浅地笑一下。
走到院子边的屋檐下坐了下来。
解下自己腰间的长剑,横放在腿上,手握着剑柄,仰头看着院子里的树。
比年前,这树又长高了许多。
可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还是一般没用。
记得有一次,她听师傅说,这世道实在叫人生厌,她现在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师傅想做两件事,其中一件,是一改这世道。
她想陪师傅一起。
或许是巧合,历史总是很相像的。
几百年前,也有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白袍,拿着剑,坐在一棵大树下,想着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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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荀彧和孔融从手中的书上抬起眼睛,荀彧带给玲绮的糖已经有大半进了顾楠的肚子里。
他苦笑不得地看着顾楠:“顾先生,这糖是我带给绮儿的。”
“唔。”顾楠尴尬地收起了纸包,末了还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咳咳,我们说书的事。”
这也不能怪她,先前在外行军,她好几个吃的都只有干粮,难得吃到点有味道的,着实是停不住。
荀彧笑着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看来下次来,这糖是要带两份才好。
荀彧在礼貌地微笑。
一旁的孔融没有注意这些。
一脸正色地拿着手中的书本,抬头看向顾楠。
“顾先生,这书是你昨日一晚上写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书并不算上心,可第一眼就有许多他不明白的东西。
算学他会一些,这书上的内容和他会的算学完全不一样。
当他将这些东西都看明白之后,却已经不能轻放下这本书了。
用书上的办法,通算何止能快一倍?
他有一些不敢相信,这是一夜之间写出来的,这已经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算学,就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在一晚上写出来。
顾楠还没有开口。
荀彧就先出了声,解释道。
“孔先生,这书中的内容当然是不可能一晚写来的,这些都是顾先生师门中的世代所学。我之前来借书时,就听先生说到过,她的师门世世搜集归纳学说,才有了这些书。”
“而她的师门所求,我想便是为了学成之时,传于世间。”
“顾先生。”荀彧看向顾楠,眼中是满满的笑意。
“想来你就是在做此事吧?”
如此妙人,真叫他恨未能早些相识。
第四零八章:说谎和记仇,都不是好事
“额,你说的,也差不多。”
所以,你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我是做什么?
顾楠被荀彧看得背后发毛,流着汗挪了挪身子。
果然如我所想,这顾先生是想以青州为始,传书天下。
荀彧笑着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是一番大事业,也绝对不是一番轻松的事。
此路,是难于上青天。
他没有开口劝顾楠,因为他想,就算是他劝了,顾先生可能还是会用那句话来答他。
有些事不是看有几分可能才去做的,便是知道不可能也会去做。
他不知道这般近痴的说法是何来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书,无奈地笑着。
呵,大概,也是师门所传了。
也只有做着这种事的师门,才会这样教人吧?
他也分不清自己的心里多的是笑叹还是敬重。
孔融也明白了过来,如此就解释的通了,为何顾楠会有儒家失传的乐经一书。
“顾先生,你的师门可有祠堂?”
他突然出声问道。
“孔先生,问这做什么?”顾楠心中汗颜,这本就没有这个师门,又哪里来的祠堂。
“若有,在下恳请一入,叩拜先贤。”孔融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另外,若是顾先生不弃,孔某还想为先生之门撰写碑文,立于城中。”
他的眼神虽然平淡但是很认真,在他看来,此门不该这样隐姓埋名,应该叫世代传扬才是。
他如此一人,尚被称作青州名士,苟立名声于州郡。而这本该世传的一门,怎能籍籍无名,无人知晓?
这让他这样的人如何自处,相比之下,岂不是成了欺世盗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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