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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

      时若见状也不再多想,他转身就回了屋中,掩去了外头的嘈杂。
    虽然有些好奇这隔壁发生的事,可此时人多眼杂,怕是现在打听反而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不如同石松说的,等事情冷下来了再问也不迟。
    只是入门时,他却又想起了昨日夜里听到的声音。
    当时的脚步声可是停在自己门前许久,后头才入了隔壁屋。
    昨日夜里的是谁,是住在隔壁的人吗?
    意识到这儿,他低下了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想着昨日夜里的脚步声时,却听到床榻边上传来了声音,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就见方才还安安稳稳睡着的人这会儿已经醒了,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才醒,面容上还带着一抹红晕,凤眸里头的倦意更是极深,好似还未睡醒。
    时若见状心尖暖暖的,接着才将外头的事情都给掩去了,笑着摇了摇头,道:住在隔壁的人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这会儿惊动了官差。说着才朝着床榻边行去。
    是吗?庄容哑着声说着,又见时若过来面色微红了起来,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直到时若到了跟前,他才轻咳着撇过了头,道:既然无事那也就别去理会了。
    说完,他落在床边的双手收拢了一些,攥紧了被褥,可若仔细看去会发现指尖轻颤不已。
    夜里他又梦到了同时若的缠绵,而且好似还比上回更厉害了,以至于这会儿只是看着时若就能想到梦里头的场景。
    以前是求着想要时若来入梦,哪怕是来指责自己的也都甘之如饮,可是求也求不得。
    如今人都在边上已经不需要靠梦来求了,却开始梦着了,而且每一次梦到的都是缠绵春、雨,真真是令他魂牵梦舍。
    这般想着,他的面色越发红润,一副娇滴滴等人来欺负的模样。
    就站在面前的时若那是将他这么一副模样给瞧了个清楚,落在身侧的指尖轻轻的颤了颤,强忍着将人推到被褥里头欺负的念头,才道:师兄这是在想什么,面色如此红?说着还伸手落在了庄容的面容上,感受着指尖下令人着迷的暖意。
    恩?庄容被这么冷不防的抬起头,入眼便是时若浅笑涟涟的模样,一下子又想到了梦里的事,慌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时若一听知道这人定是记得夜里做的梦,虽然知晓那梦里出现的定是那个他欢喜之人,可同他缠绵的却是自己,多多少少散去了一些酸涩。
    接着才轻笑着伏下了身,指尖落在了他的颈项处,哑着声道:这么烫还说没什么,难道是昨日出去染了寒意,又病了?说着还有些担忧,可究竟是担忧还是打趣却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了。
    至于被询问的庄容那是被惊得一个劲的摇头,一副自己若是不摇头就会被知晓了心里事的模样,可爱的有些不像话。
    又摇了一会儿后,他才断断续续的出了声:可能......是才醒吧,师弟饿了吗?我们去吃早膳吧,早膳。说完后他才慌忙转了身,又爬到了被褥里头,当起了兔子。
    时若见状知晓是闹过头了,庄容脸皮子薄,再这么闹下去怕是要哭了。
    于是他起了身,又从布包中取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摆在了庄容的边上,才道:弟子等师兄换了衣裳再下楼吧。
    好。躲在被褥中的庄容一听时若的话快速点了点头,可面色却又红了起来,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时若给知晓了。
    他想到自己又梦到了这种事,也不知道夜里有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虽然方才醒来的时候发现裤子是干净的,并没有同上回一样染上了污秽,可上回就自己在屋子里头,这回可是同时若睡在一块儿。
    若是自己因为这种梦闹出了声音,还被时若给听了去,那不是......
    一想到这儿,他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头染上了惊恐,那是慌乱的不得了。
    站在床边上等着的时若瞧着这人还躲在被褥中一点动静都没有,轻皱了眉,又道:师兄你没事吧,可要弟子帮你?说着便要动手。
    只是还不等他动手,庄容却是快了他一步,攥着衣裳就直接藏入了被褥里头,一副深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好一会儿后,这人才迷迷糊糊的出了声,道:师弟......昨日夜里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完了一番话,唇瓣轻咬着那是羞的难受。
    声音?时若听着庄容的话愣了一会儿,接着又想起了夜里听到的脚步声,沉下了眸。
    正故意试探的庄容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于是小心翼翼地转过了头,想要瞧瞧时若的表情好确定昨夜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传出了。
    可这才转头就看到时若暗沉的面色,顿时心下一沉,只以为自己夜里的事情让时若给听了去,慌了神的就去解释,道:师弟你别乱想,我夜里是肚子难受,所以......
    边说他边观察着时若的神色,可话音却是慌乱不已,显然是害怕了。
    不过时若这会儿正在想夜里的脚步声,以至于庄容在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解释后,他也是半句话没有听进去,直到听到庄容传来的轻唤时才回过了神。
    疑惑地看向了床榻上卷着被褥,一脸委屈可怜的庄容,低声道:什么?
    我夜里......庄容不知时若的心思,一股脑的就以为这人不想听自己的解释,心中越发委屈了。
    恍恍惚惚的时若听着庄容一通解释,又看着这人慌乱无章的模样愣了神,心里头更是一番呢喃。
    这人是怎么了?
    难道昨日夜里的脚步声这人也听到了?
    这般想着,他正要出声却听到庄容又说什么夜里是肚子疼才出声,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
    若说方才他还有些没听懂,那这会儿可就是彻底听懂了,可不就是在说梦到了那种事嘛。
    看着这人慌慌张张的解释,哪里有平日里那副谪仙温和的模样,此时的他就像是被抓着尾巴的兔子一样,急着挣脱。
    只是这么看着他便觉得心情极好,一时间也不忍心打断庄容的自话自说,眼里头染满了笑意。
    也在这时,唠唠叨叨说了一堆话的庄容终于是止下了,他小心翼翼地瞧着站在边上半句话也没有的人,才道:师弟......你别多想啊。说着还轻咬了咬唇,凤眸中染着一抹水痕,漂亮的有些不像话。
    第一百零三章
    时若瞧着他眼中的水痕轻挑了眉,明明自个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这人却又是一副同夜里一样哭哭啼啼的模样,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是自己欺负了他。
    这般想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才道:师兄你在想什么呢,弟子昨夜确实听到了声音,可却是外头传来的,至于师兄说的弟子并没有听到,难道还有别的吗?说着轻摇了摇头。
    他知道依着庄容那奇奇怪怪的小心思,若是知晓自己不仅仅听到这人传来的声音,还瞧见他梦、遗了,怕是得羞哭了吧。
    所以,他是万万不会说出这种事,更何况他还指望着庄容能多梦见几次,这样自己也好尝些甜头。
    恩?庄容不知时若心里头的想法,只听着那句外头的声音愣了一会儿,原来不是听到了自己的,而是听到了外头的,慌忙摇了摇头。
    接着他才松了一口气,可随后却又红了脸,指尖捏着被褥有些无措,因为他方才可是哆哆嗦嗦说了一堆,就差把梦、遗两字给说出来了。
    一想到这事,他慌忙就低下了头,可心里头却是庆幸着自己并没有说出来,至少时若没有往别处想,更不知道自己梦到同他缠绵。
    若是让时若给知晓了,怕是会离自己更远,幸好幸好。
    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胸脯,一副万幸大吉的模样。
    时若看着这人躲在被褥中一下失落一下高兴的,下意识挑了眉接着才笑了起来,竟是不知庄容梦、遗第二日原来还会这般痴傻,傻的如此可爱。
    说起来,上回梦、遗时这人也是这么大反应,神神叨叨却又极其可爱。
    只是如此可爱的人,心里头却是装着其他人,这让他多少有些不高兴了。
    但最不高兴的还是当初的自己,可真是白活了那几百年,这么傻乎乎的兔子送到自己面前竟然还厌烦的推出去,让别人捡了便宜。
    不过还好,至少那人已经死了,死了好,死了自己才好上位。
    这般想着,他心情又好了起来,这才出了声,道:师兄不是饿了吗?穿了衣裳我们就下楼吧。
    哦。庄容乖乖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偷偷瞧了一眼时若,见时若也瞧着自己才慌忙收回了目光。
    只是他收回后又会去偷看,一连好几回,那是连件衣裳也没有穿上,到是面色又红了起来。
    时若见状有些迷糊,不知这人到底是在看什么,下意识瞧了瞧自己的穿着,可却并未有什么异样,才道:怎么了,这么看着弟子?
    没有没有。庄容笑着摇了摇头,这才乖乖的开始穿衣裳。
    两人下楼的时候已经是片刻后,因着方才一番哄闹,这楼下的人并不多可也不少,正巧石松与东方柠两人也在。
    石松看到时若下楼,笑着起了身,道:道友也来用膳,不如一起吧,正好我们的也才刚上。说着指了指边上的位置。
    至于坐在边上的东方柠听着石松的话,那是赞同的一个劲点头,一副希望他们赶快过去的模样。
    只是他如此热情落在时若眼里就是觊觎,这小孩儿就是看上了自家师兄,这是想同自家师兄一块儿用膳呀。
    这般想着,他轻哼着才看向了庄容,道:师兄我们去别桌吃吧。
    好。庄容愣愣的就被时若给攥去了别桌,可瞧着石松的目光多少带上了一抹歉意,却也没说什么。
    待两人坐下后,伙计就迎了上来,不过这伙计不再同前两日那般笑脸盈盈,反而面色极差。
    时若见状突然就想起方才这人同官差说着什么,而晨起那会儿的惨叫声好似也是这人传来的,下意识出了声:面色这般差,可是遇到了什么?说着取了筷子很是细心的擦拭着,随后才摆在了庄容的边上。
    唉伙计站在边上长叹了一声气,面色也越发暗沉了,好一会儿后才道:快别说了,早晨小的可真是要被吓死了。
    听着伙计说的吓死,时若可以确定那声惨叫应该就是这小伙计传来的。
    他抬眸看了看庄容,接着又看向了伙计,笑着道:怎么就吓死了,说来听听。
    说小的倒霉还真是倒霉,晨起的时候......伙计苦恼着便出了声,可话还未说完他就又止住了,四下瞧了瞧,见并未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又低了身用着极轻的话音,道:晨起的时候,小的给前头房的姑娘送热水,路过客官隔壁时就瞧见门开了个缝隙,小的当时也没在意所以就去送了热水。可回来后,你猜怎么着......
    时若一听笑了笑,顺从的应了他的话,道:怎么着?
    小的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缝隙里头有血,本来就只是好奇,谁成想小的一推门就看到里头那位客官死在地上,那血就同河一样流了一地。伙计说着就害怕的抖了抖身子,又道:当时吓得小的都差点晕过去,那人死的太惨了,身子都干煸了,官爷说血都被抽干了。
    抽干了?
    时若听着伙计的话愣了一会儿,他知晓隔壁的人应该死了,当听到血流了一地时也只以为是被人割了喉。
    可却没想到这人不仅仅流了一地的血,就连身体里头的血也都没了。
    若真是割喉死了,那血就是在怎么流也不至于流的直接干煸了才是,这真的是被人杀了吗?
    也在这时,他突然又想到了夜里的声音,抬眸看着伙计,见这人害怕着,才道:昨日夜里可有人入住?
    夜里?伙计疑惑地呢喃着,接着又摇了摇头,道:没有,昨日夜里没有什么人来投宿,就连起夜的客官也没有,小的一直住在大堂,半个人都没瞧见。
    时若听到没有二字时心下一沉,他虽然不知道昨日站在自己门口的是何人,可他确定昨日夜里一定是有人来过。
    若说是夜半时分有人起夜,这伙计睡着了怕也是难发现。
    可昨日听到声音的时候也不过才亥时,别人睡了,可伙计不至于这么早就歇下了,那夜里的人是谁?
    这般想着,他看向了伙计,询问出声:你可知住在隔壁的是何人?问完后却瞧见伙计一脸的疑惑,知晓自己这是问过头了,于是他笑了笑,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这夜里出了事,可我是半点没听到,就怕自己也遇着,好防着些。
    哦哦。伙计一听这话顿时就打消了疑惑,这才又说起了隔壁那人的事,道:那人好似是路过这儿来进货的商人,同客官是同一日入住的,不过这人很少出来,大多都留在屋中,就是连吃饭也都是小的送上去。
    商人?时若疑惑地出了声,
    伙计点了点头应了,接着又道:对了,客官要点些什么,险些就忘了。
    时若听着伙计的话并未出声,反倒是庄容有了动作,笑着道:就上些寻常的吧,师弟你也饿了,先吃早膳吧。
    伙计得了话应了一声,接着才离开了。
    在这人离开后,时若才侧眸看向了庄容,见这人一副浅笑涟涟的模样,顿时就想起自己这是来吃早饭的,怎么就开始想别的事了。
    这事说到底同他们这些修士没有太大的关系,出了事自然有官府出面解决,哪里轮得到他去瞎操心。
    这般想着,他才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不再去想了。
    等伙计送上早膳时已经是片刻之后,桌面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膳食,大多也都是一些寻常东西。
    这东西才刚上来,还未动筷子就听到外头传来了淅淅零零的脚步声,一路奔跑着就入了客栈里头。
    时若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过去,发现是两名身着官服的官差。
    这两人四下瞧了瞧,也不知是在瞧什么,片刻后才上了二楼,直奔之前出了事的屋子。
    瞧着两人上去了,时若下意识皱了眉,呢喃着道:上头还没有处理完吗?
    他本以为这楼下如此寂静那二楼的事情也该都搬去衙门了才是,结果这么大半天下来还在客栈里头,而且看样子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相较于他的疑惑,庄容却显得平静许多,他正专注于用膳,期间还夹了一颗包子到了时若的碗中,笑着道:师弟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