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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布木确实口干舌燥,不愤窝火的心气上窜,接过六阿哥递来的茶壶仰头就灌。
“坐下说,不急。”胤祚没带布木去见康熙,热闹不看也罢,福全若有疏漏之处坏了大事,自然会有人上报,他就不去添这个乱了。
布木一向听话,没被立功二字冲昏头脑,拉了椅子坐下说:“自己人没敢往前凑得太近,手\\雷征用了大半,那些打了鸡血的将领带着人拼杀,一开始还听大将军的指挥,杀红眼之后不管不顾。”
思绪有点乱,布木停下来重新梳理组织语言,“大将军不让追,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穷寇莫追的心里,反正那些不听号令的人追上去被一锅端了,面对炮口的洗礼场面实在不忍目视,太惨了。”
“人死了福全是得担一部分责任,死去的那些人贪功冒进咎由自取。”这和一开始提到福全放走敌军一事风马牛不相及,胤祚耐心等下文。
“不会又有人不幸成了敌军手里的人质?”若是如此福全放人才能解释得通,胤祚相当无语,一天天的全和挟持有关,脑子烧了?
“不是,大将军抓了敌军的将领,放了其他败兵离开,说什么让那些人回去搬救兵再战。”布木搞不懂大将军脑回路,一鼓作气全灭了不好吗,非得整这些花花肠子。
“奴才担心那些败兵真去叫人大举来犯,万一话说得太满招架不住岂不丢人现眼?”布木除了这点担心外更多的是,“策妄阿拉布坦不是没走,要是打歪主意来个内外加击里应外合……”
胤祚沉吟半晌:“有些事情确实容易脱离掌控,既然大将军敢放话必有成算,不关我们的事人都撤回来不必参与,好好的找个地方练习火铳,别光指望手\\雷,真要遇上近身战,手\\雷一出打算同归于尽?”
布木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确实大家更喜欢手\\雷,随便往哪一扔保证能炸,火铳就得考验人的眼力,瞄不准白白浪费子弹,大家都舍不得过度消耗,离了尼布楚没地方补充这些东西,当然要在战场上尽量将敌人灭掉才不算白走这一趟。
“去忙你的。”胤祚叫来顾生问话。
布木离开骑马去把人都安全带回来,可不能跟着大将军那波人瞎起哄。
胤祚开门见山道:“皇阿玛那边都知道了?”
“是,刚才有人前去禀报,策妄阿拉布坦的人路过。”顾生只说亲眼看到的情况,至于有没有听到什么,他可不敢瞎猜。
用过饭,胤祚去康熙那里溜达了一圈,毫不意外看到了福全和老大,心说前者真是个老好人,备不住之前的举措就是再给老大出人头地的机会。
安排布木等人官职的坑留出来了,胤祚不甚在意老大之后会怎么做。
“有事?”康熙眼角余光扫到胤祚,不耐烦写在脸上。
“听到消息过来看看,短时间能否回京?”外面哪有家里舒服,大热天容易心浮气躁,再不走胤祚都考虑带人先回尼布楚避个暑,领略一下贝加尔湖的绝美风光。
康熙也想走,奈何福全又搞这么一出,实在是头痛不已。
福全刚才表示过约战的利处,尽早打散有潜在风险的准噶尔,一经分裂短时间内不会再出一个噶尔丹,省得总派人盯着消耗人力物力财力,再就是给大阿哥一次表现的机会,即便不上战场,他希望留大阿哥在身边指点其用兵之道,用实际例子给大阿哥上一课。
都是皇上的儿子,大阿哥与六阿哥简直天差地别,福全为了皇上也为了大阿哥好,最起码手足相残的事尽可能减少发生的概率,大阿哥无能六阿哥张扬,差距拉大嫉妒成性会毁掉一个人。
康熙听得出福全的良苦用心,但是,他现在就是烦老大,干啥啥不行拖后腿第一名。
“胤祚,你说。”康熙突然点名,不太乐意某人坐在一旁看笑话。
“我?”胤祚一脸错愕,让他说什么?他才刚刚进来一句没听见能说个鬼,简直是飞来横祸无妄之灾。
胤禔这时开口,不能说是在替老六解围:“吃一欠长一智绝不再犯,六弟也可同去。”
“别!”胤祚虽不知老大说这话的初衷是何意,他可不趟这浑水,“好事坏事都不要扯上我,担待不起。”
“六弟既然能旗开得胜,火器的运用功不可没。”胤禔就是眼红心热老六手下那批人的东西,火铳比营里配备的看上去外型更轻巧实用,更不用提手\\雷和便于拆装的小口径火炮,他要是有这些威力强大的东西,一样可以击溃敌军。
胤禔的自信满满来源于福全手把手教导,老六从小没接触过用兵之道,能抓到噶尔丹全凭运气,心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头上涌,同等条件下他敢保证比老六做得更加出色。
胤祚脸色一下子黑到滴墨:“你在想屁吃!”难怪见了他不绕道走死乞白赖的留下,原来是惦记上了他的东西,够不要脸的。
福全开口:“布木用的手\\雷确实精巧好用。”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吓一跳,一开始以为用的东西都一样出自京中火器营,用了之后发现明显区别,曾一度怀疑六阿哥背着皇上培养私兵暗中制造武器,此风绝不可助长,干脆借大阿哥之口在皇上面前点破。
他就不该来,看老大的笑话不成反到成了最大的笑话,胤祚听出福全言语中含沙射影的意味,这事不该他来说,扭头看向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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